他起身的时候,被石之轩一把抓住了手腕:“羽墨不再坐坐吗?现在外面正在下雨,等雨停了走也好。”
他故意抓住自己的手腕,就想试探一下他的内力有多高。
君羽墨想起地尼对他说的那些话,便心中暗叫不妙,于是连忙想要挣脱开。可摸到他的脉过后,石之轩的脸色忽然微微一震。
他的体质,倒是……
石之轩微眯起眼,对君羽墨更加势在必得了。
“羽墨,不再坐坐吗?”当石之轩再次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和刚刚的气势完全不一样,他甚至带上了威胁的口吻。
君羽墨狠狠皱下眉头,觉得石之轩真是个麻烦。
他不想和他有接触,可许多外部因素却让他偏偏无法脱身。
君羽墨被死死的拉住了手腕,便坐了回来。
石之轩见他乖乖听话,才松开了君羽墨的手。
正当君羽墨有些心烦的时候,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雨丝飘到了窗户里面,石之轩站起身去把窗户关紧,略有深意的对他说:“这几日下雨倒是下个没完。”
湿冷的空气传进来,让君羽墨刚刚焦虑的心情瞬间清醒了。
……他怎么老是想着逃避?只是因为地尼和系统的任务,便让他一直处于被动。
既然这是石之轩自己送上门来的……正面肝啊!
何况,他都已经被人逼到这个份儿上了!
君羽墨定了心神,对石之轩说:“君大才,羽墨佩服,只是有一些地方……我认为裴兄说得不对。”
石之轩看君羽墨的眼神可比刚刚露骨多了:“不知羽墨有何高见?”
君羽墨淡淡的开口:“世人皆说陛下劳民伤财,可他实在下了两招妙棋——定都洛阳与修建大运河。隋建立之初,天下已经分裂了四百年。你说得不错,大运河,是南北双方沟通货物乃至军事物资的一个通道。但更重要的一点,让分裂了四百年的国家,重新统一起来。”
他们二人皆未数落当今陛下的错事,只单独谈论运河与洛阳两件事。
从大业五年到大业十年这期间,短短五年的时间,便让隋的国力衰弱。非是运河与修建洛阳的锅,更多的还是那三次伐东。
“只是那年征召了上百万军队,陛下又令三十万大军深入平壤,到头来从高丽回来的却只剩下两千七百余人。”
征召的民夫,也不做训练,非是精兵,就这么用于战争之上。
没想到第一次强征过后,还不收手,又第二次强征,而那第二次强征的民夫乃是第一次的一倍。
“举国之力要打高丽一个小国,耗费了太多的国力人力。”这些年间,老百姓在民间流传着一句话,反正到哪个地方都是死,何必跟着陛下去异国他乡死。
君羽墨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兵役太重,这才是根源。”
至于杨广死性不改,三次伐东,到底是性格使然,还是朝中有大臣做推,这便不能得知了。
眼前这个人是想得到天下,绝对会做一些手脚!
听了君羽墨刚刚的那些分析,石之轩目光灼灼的望向他:“一针见血,君大才!难怪慈航静斋会选择让你下山来!”
慈航静斋传人的使命——是选定能够结束乱世的明君。
君羽墨脸上的神情淡然,刚刚那些话,是他故意对石之轩说出来的。
他的眼神幽深而晦涩的望向石之轩——你会如何选择呢?
美人还是天下,决定了君羽墨的攻略路线!
第48章 (修)
石之轩的外表看上去就像一个温润无害的书生,可内里却自有算计。
刚刚那个小厮刻意透露出石之轩姓裴,若非他主动授意,光凭一个小厮怎么敢那般妄言?
君羽墨眯起眼,刻意夸赞他:“裴矩大人只用几年就分化了突厥,我可受不起这样的赞许。”
石之轩淡淡一笑,看着君羽墨的眼神里却是势在必得:“自魏晋以来,北方作乱不止,每到冬天,他们就会南下抢杀马匹粮食,百姓年年受苦,我做这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君羽墨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偏偏石之轩表面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石之轩的话藏得滴水不漏,让他根本无法试探出任何东西。
君羽墨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裴大人过谦了。”
看样子石之轩还是不够信任他,纵然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利益,石之轩也如此谨慎。
君羽墨决定把拿出的筹码放得更多,再试一次:“因这兵役太重,这天下随时都有可能大乱,当今陛下……早已有心无力。如今民愤太深,各地盗贼四起,怕就怕就连诸侯与士族也反了。”
这话已经是大逆不道了,若是旁人听到了,君羽墨很有可能会当场下狱。
可坐在他面前的,是石之轩。
自古以来,造反的泥腿子都是不顶事的,唯有贵族和士族造反才能成事。杨广当初第三次伐东的时候,其实国内早有动荡,他却一意孤行征召民夫。
当时杨玄感反叛,杨广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是这天下,终究是乱了。
而杨广也因为这件事,自此颓废了下来。
刚刚君羽墨的一席话,让石之轩觉得他是把天下看得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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