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姜思诚来给他解围,裴纯安还愣在那一个眼神里,姜带给他,又在他手里塞进一张纸条。裴纯安走神里直接放进口袋,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再找出来看。
是一个房间号。
裴纯安心领神会,但没有敢动它的出息。
他装傻:“什么意思?”
姜思诚笑眯眯:“邀请你的意思。晚上来我房间。”
裴纯安比较僵硬:“不太好吧?”
两人坐在茶室里,暖气很足,姜思诚把湿衣服换下来,腰侧一个纹身,裴纯安没见过他有,多看了两眼。姜思诚就大大方方给他看,道:“贴的,好看吗?”
裴纯安有点恶心:“你贴个裸男做什么?”
姜思诚笑了:“何衹宁身上也有。你不想知道他纹的什么?”
裴纯安咬咬牙,很用力的瞪着他,内心是不宜示众的惊涛骇浪。最后他落败了,桌上有清酒,姜思诚根本滴酒不沾,看来是给他点勇气。
裴纯安投降,老老实实道:“想。”
姜思诚看热闹不嫌事大,鼓励他:“有什么好怕?你要是想睡我,我们还有个朋友身份的顾忌,但你在他那里哪里有地位?左右不是你吃亏。”
总归是姜老师有理。裴纯安还是比较保守,内心斗争完了又底气不足地辩解道:“我没有想睡他。”
姜思诚给他敬酒,笑道:“树树,你若有心,吃我这半盏儿残酒。”
树树壮士断腕,一口尽了。他拱手:“姜姜自重,我去了。”
姜思诚最后还是好心提醒他,运动完向来有酒池肉林的传统。“反正他也推不掉,你们两个醉汉借酒行事最好,谁也不用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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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叔叔,你若有心,吃我这半盏儿残酒。”
裴纯安却不当是玩笑话,认认真真道:“我会负责。”
他离开茶室时是十一点整,茶室有雅间,他却不肯用,非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去。裴纯安进了厕所隔间,很僵硬地立在原地一会,天人交战,将手伸进裤内。
姜思诚劝他先解决一次,还友好问他需不需要提供照片。裴纯安一脸正气地拒绝了,因为何衹宁湿着衬衫走近的样子就已经足够。
即便那样的何衹宁看起来有些陌生,却还是很好看。虽然他不笑了。裴纯安自渎间想,他很久没见过他笑了。因着每每见的时间并不长,只遥遥望他一眼,何衹宁总是面色淡然的,甚至有些冷漠。
他回忆里最清晰的是何衹宁初二那年在舞台下对他笑的画面,而不是之后那个冷静地敲门,平静问他“有人吗?”的何衹宁。
裴纯安刚刚结束,就听见何衹宁的声音迟疑地在门外响起:“有人吗?”
单间仅此两间,左边坏了,右边被裴纯安理不直气不壮地占了十几分钟。他脑子里一片乌七八糟,心跳掷地有声,和白月光隔门相对,正处在一发结束后的贤者时间。
裴纯安将近当机,只好尽量冷着脸出去,让神色看上去不那么狼狈:“咳。你用吧。”
何衹宁看他一眼,飞快又移开目光,好似有些嫌恶,裴纯安立刻不安地想,难道他闻出味道了?
时间凝滞了半秒,何衹宁迟疑着开了口,语气有些小心翼翼:“你……便秘?”
裴纯安有点憋屈,道:“……有一点吧。”
何衹宁也觉得尴尬了,点点头进了隔间,将门轻轻关上。裴纯安摸摸一鼻子灰想,何衹宁修养真好,都不对他甩门。
何衹宁究竟是怎样他不知道,但刚才那两句话间,他闻出何衹宁身上极浓的酒味。他脸色也不再是平日里不太见光的那种白,在洗手间的环灯下显出几分暖调,又让裴纯安有些意动。
裴大尾巴狼,太没出息了!
他就一动不动站在洗手池前等,等何衹宁出来。而何衹宁出来后也确实被他吓了一跳,问:“你还没走?……是不是你刚才没用完厕所?”
裴纯安第一次听他对自己讲那么长一句话,脸都红了,好像是那两杯清酒上了头,还好光线偏暗,何衹宁应该看不出来。
他也没听他讲什么,就支支吾吾应着,何衹宁大概要觉得他是个变态。但白月光只是洗了洗手,在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你没事吗?”
裴纯安忙反正过来,赶紧追上他离开了洗手间。
何衹宁是真的不认识他,虽然觉得他奇奇怪怪,但还是很礼貌地和他告别,说自己要往另一边走了,又委婉提醒道,你好像还没洗手。
裴纯安假装没听见,低下头,用力用力看自己的脚尖好久,终于两眼一抹黑,三两步追上已经走开的何衹宁,握住他的手臂,道:“我有话想和你说。”
何衹宁:“……”
何衹宁:“在厕所门口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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