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齐备,便有源源不断的尸首,一身僵硬从虚空里踏出,戾气冲天,横略而来。
薛竹打个冷颤,不敢细看,符箓飞出,风泽雷火,全数灭尽。
薛竹同样看不出阵眼,就想先找到沈抟。凶尸奇形百怪,越发恐怖。吓得他魂飞魄散,肝胆俱裂。通感灵动,心中凶戾狠绝。薛竹道法流转,正身,醒神,贴了一身,还是怕到不行。
扔几个铜钱摇卦,不出意外的话,沈抟就在西方,层层凶尸挡路,薛竹双腿发软,周身无力。看了看怀里这一堆东西...忽然咬破舌尖,疼得浑身一紧。向前便冲!
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发现了几欲自刎的沈抟。疾奔飞略,料定不及。剑指一屈,长剑飞射出去,这才撞开了南冥。
沈抟剑指一挑,南冥归鞘,薛竹也一招手,长剑飞回,叫他反手竖持在背后。所以这样看来,薛竹这把长剑业已通灵,只是剑名...他一直没说。
二人往前几步,就看到一个妖冶男子拦在路口。长眉凤目,下颚微尖。大雪天穿了个单薄的水红深衣,头发松松结在肩上,发带飘飘,蜂腰紧束,绑腿赤足。
手里拿把琥珀色小扇,一脸恍然:“还说不是契弟?我都看见了!”
薛竹知是着了他道,嘴上不肯落下风:“少在那闪舌头,就你这浪样,还好意思说人家呢?你卖不出去了是不是?”薛竹气他捉弄得沈抟险些自杀,污言秽语源源不断,花样翻新不落窠臼!
对面根本骂不过他!
沈抟也有点招架不住,伸手拦住薛竹,道:“韩九,不,应该叫胡九吧?你们狐仙从来都是佛修,这次为什么祸害妇人?”
韩九扇子一收,拧眉瞪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祸害妇人?我佛修我又没出家?我娶媳妇你也管?”
薛竹歪头打量韩九:“死狐狸精!还说你没作怪?那珍珠为什么疯疯癫癫的?”
韩九扇子一指:“你个兔儿爷!你懂什么夫妻之事!”
薛竹手里三道离火符全丢了出去:“妖精!你说谁是兔爷!”
韩九扇子一磕,符火一一砸灭:“原来你俩真是道士啊!!我还是第一次看道士玩龙阳的!”
薛竹长剑一指:“你这□□下贱的畜生,我要你命!”
韩九扇子一展:“你个死断袖!你说谁□□?!我洁身自守连妾也没有!”
沈抟一拍额头,高声喝道:“都给我安静!”
南冥一直薛竹“你!说清楚!”
韩九只是幻术天成,正面对上,必不是沈抟对手,只好道明缘由。
第24章 除夕夜守岁见梦游
狐五十岁,能通人语。百岁为美妇,为神巫,或为丈夫。能知千里外事,善蛊魅,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即与天通,为天狐。
韩九叹口气说:“我本名叫胡冬青,珍珠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她。我百年讨封的时候,遇到了她。”
狐黄之辈想要化为人形,除修炼外,还须得讨人一个“封口”,它们卖力表现,或站或走,或写或画。就为了见到的人,说一句,呀!这畜生倒像个人似的!只要得到“像人”之语,不出几年,便可化形。
韩九化形时,并不自信。毕竟若有人口不修德,说一句不像!折损巨大,须得再修。它就呆呆坐在一颗冬青矮树后,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小小的珍珠发现了它,小女童笑mī_mī的看着琥珀色的大狐狸,对毛茸茸的尾巴完全没有抵抗力!往前一扑,一把抱住。韩九更紧张了!被抱在怀中,抬头望着珍珠。珍珠咯咯娇笑,糯糯的说一句:“你这样看我,倒像个人。”
韩九猝不及防,还没开始讨要,就成了事。
没多久,珍珠便随父母回家去了。韩九悄悄跟随,满眼都是那小小女童的脸。
她出游,它随行。她折花,它扑蝶。
她及笄,它挽发。她纳采,它自名。
韩九长长叹口气,说:“这韩九本来得了便宜,却不知珍惜。珍珠跟了他两年,思忧过虑,伤了心脾。这个混蛋知道珍珠时常神不守舍,疯癫混沌。更加作死!斗鸡走狗,猥妓亵娼,还嫌不过瘾!倒玩到坟地去!活该他被厉鬼扑了身子,登时即死!倒省了我的事!”
后来,胡冬青就化作韩九的样子,骗过韩家老母和珍珠,一直帮珍珠治病。可它哪里会诊什么病,只知道用内丹温养珍珠的身体,弄的一身妖气。于神智上,并无裨益。和韩九在一起的时候,便能清醒。离得远了,说不得就容易发疯。这才让沈薛二人碰上。
薛竹怀疑的看了看韩九:“你会这么好心?不但容了寡妇,还一心一意,治病强身?”
韩九兽牙一呲,狠狠道:“死兔爷!你说谁是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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