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竹回想前言,也觉得不太合适,勉强拱拱手,没有还言。
沈抟斟酌一下,问道:“那,你打算何时走?”
韩九诧异:“走?我不守着媳妇,我走去哪?人一辈子不过百年身,我在珍珠轮回后,再回山修行就是!”
薛竹忍不住问一句:“你,你不会说谎吧?”
韩九道:“我也不过百二十年道行,哪里够我打诳语损着玩?说两句难持相,说四句现原形!”翻翻白眼又对沈抟说:“倒是道长你,什么书生,什么赶考的,你不怕损修行?”
沈抟理所当然的说:“我是为了铲祟除妖,当然不...一...样。”越想越不合适,只好闭了嘴,也拱拱手。
韩九双手合十,正色道:“修佛不打诳语,事实确实如此。我不过娶妻罢了!”手势一变,语气无奈:“哪里想到你们两个,无缘无故跑到人家里。又要听听我,又要看看我的。看到啦?狐仙在这呢!”
沈抟也没想到,摆了如此一个乌龙。探探怀里,一愣。转身掏掏薛竹怀里,仔细找了一个碧绿的小小玉瓶,递给韩九,道:“我这有些紫勾羚角丹,崔家的方子。清心明智,不久即好。”
韩九听到崔家二字,急急问道:“长安崔家的药?你...额,沈道长,怎样才肯割爱?”
沈抟看他神情激动,眼神迫切,不忍捉弄。抬手一丢,玉瓶飞去。
韩九赶忙双手接住,看了又看,嗅了嗅气味,这才小心的放在怀里。冲沈抟深深一鞠:“多谢道长!它日若有驱策,万死不辞!”
沈抟欠欠身道:“不必客气,修行殊途同归,多做善事就行了。”
行至韩九背后,即便出阵。沈抟挽起袖子,通发洁面。
韩九在后,小扇轻轻磕了磕薛竹肩膀,悄声道:“哎,你这个契兄,喜欢你的紧!”
薛竹回嘴:“死狐狸精!”而后摸摸怀里东西,再没说话。
次日天明,沈薛二人道别,韩九又变了那副平凡样子,珍珠只在门内福了福,想是听说了昨日的疯事,看见沈抟,羞得面红耳赤。沈抟赶紧转出院门,侧身行了礼,带着薛竹去了。
沈抟见薛竹换了件月白的道袍,藏青色棉比甲。便伸手道:“东西还我吧。”
薛竹掏掏胸前,拿出盒朱砂,并□□个小玉瓶。
沈抟收入怀中,又伸手:“还有。”
薛竹又拽出个荷叶钱袋,递过去:“小气!”
沈抟没接,又道:“别装糊涂,还有!”
薛竹摊手:“画好的符都用啦!还夹有不少失灵的草纸!”
沈抟停步回头,直看着他道:“你是想让我在大街上,自己抢回来?”
薛竹撇撇嘴,慢腾腾的翻出一张文书纸契,折痕陈旧,边缘毛糙。忍着笑,递给沈抟。
沈抟小心的收入怀里,朝他翻了个白眼。
薛竹兀自好笑:“成日把这玩意带身上干什么?没它,还跑了我不成!”
沈抟抿抿嘴唇:“不是你叫我收好了?”
薛竹笑嘻嘻撇他一眼,负手走到前面去了。
得到皖庆,刚好除夕。二人见了见杜苇,找了冬日难买的几样菜蔬,并两尾鲜鱼。
薛竹要给钱,杜苇赶紧拦住,又给他配齐了鲜肉鸡蛋,米面柴油,连烟花爆竹装了一车。着人推着,送他二人到药市街后巷去。
沈抟临走留下一枚拇指大小的玉瓶,内有三颗小小红丸,瞧杜苇神色,必不是甚光明正大之物。也就难怪杜员外多子多福多孝敬!
走到小木头家门前,他正站在小院门口垫脚伸臂,挂一盏红灯笼。过了两年,小木头堪堪少年,长大了不少。薛竹伸手接过,一长身,帮他挂好。
小木头回头一望是他,一脸喜色。又看后面笑吟吟的沈抟,赶步上前磕头:“道长!可再见了!谢天谢地,你好啦!”沈抟赶紧搀起,道:“早大好了!小掌柜,我们找你过年来了。”
小木头的母亲,名唤丁香。从屋内转出。看到帮她夫君报仇除害的恩人,也颇欣喜,顾不得回避,俯首与沈抟磕头,口称跪谢恩人。
沈抟不好伸手搀扶,只得一撩衣襟,便要曲膝还礼。薛竹拦住:“哎哎咱们...算了吧!累不累啊!我说要不做饭吧!”
丁香也大笑起身:“可也是!这时候了!再不张罗,二位道长这年夜饭啊!吃不上了!”原来也是个泼辣爽利女子。
薛竹帮丁香整治菜蔬,煎炒烹炸。沈抟就陪小木头在院门口放爆竹。后巷里穷苦人家居多,哪里有这许多烟花。引了半条巷的大小孩童来看。
沈抟捧着一个喷焰的荷花灯,看着小木头欢呼雀跃,自己也觉得心中熨帖。
小木头兴奋的说:“道长!我又攒了许多朱砂!你怎么能用那么多朱砂?”
沈抟看着他道:“我要画符的嘛!当然用的多。”
小木头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道士都会炼丹!你一定是用朱砂炼丹吧?”
沈抟点点头:“是,炼丹也用!”
小木头一脸神秘道:“以前听我爹说,道士炼的丹,吃了就能长生不老!道长,你会不会炼”
沈抟给他点了个向下流火的金鱼灯,拿竹竿挑着。小木头又爱又怕得拿着金鱼灯跑了。
沈抟眯着细眼看着他,悄声道:“我会,但我不太想炼了...”
丁香取出一小坛橘酒,推沈抟坐了上首。薛竹不好与丁香对坐,便在下首打横。丁香教小木头敬酒,沈薛二人因了过年,也拿杯略沾沾唇,不过意思而已。
丁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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