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一种好的设想,我觉得自己正站在进退两难的境地里,往前和往后都是绝地。
“你一定会喜欢我。”他笃定的语气,微微笑着的神情,永远温柔的姿态。
现在我就只能躲在宿舍里,总觉得一出门就能碰见一个人,而不管是谁,都是个难解的题。
柚子评价说,我最近像是活成了山顶洞人,外卖和电视组成了我一天的生活,明明每天睡得那么早,第二天还是可以那么晚起来。她说陈子墨最近来女生宿舍楼下的频率太高了,宿管阿姨快要被他攻略下,直接让他来看望他那个生病了很久的女友了。
而作为那个谎称自己生病的当事人,总想着明天就能得出一个恰当的答案,就那么一天天拖延下去,直到手机上再次出现了那个人的名字,他发了一条信息,简短至极,却足够惊心动魄,快速逼出了山顶洞人。
我踩着帆布鞋快速下楼,看着那个身影,脚步有些顿住,阳光慢慢从树叶的缝隙里掉落下来,在他身上缀满光的碎片,似乎下一秒就要在这样的光里消融不见,他穿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白色衬衫,一声不吭的看了我一眼,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我都有些恍然的觉得,之前都是一个梦了,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递过来一个袋子,我接过来,触到他手指时,不由得快速撇开了些。
“考虑得怎么样?”那个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我竟不敢抬眼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必定还是波澜不惊,而我竟然觉得这像是在某个交易场上才会出现的问题,而不像是在谈论感情。
答案,我还没想出来。
只能无助的摇了下头,却又觉得,这似乎也代表了否定的意味,忙抬起头,张开嘴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辩解,眼前这个人的眼睛轻微的弯起来,这是心情好的迹象,接着他抬起手,拨弄了下我头顶的发,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离开了。
那身影在耀眼的光里,莫名熟悉,像是我在某个夏天曾看见过的场景,只是那时我正站在教学楼上,身边站着另一个天真的女孩子。
我慢慢抓紧了袋子,用力转身。
2
人越长大,越容易忘记从前的事,甚至有些时候我都会怀疑是否有一部分只是我做的一场梦,就那么不清不楚的钻进设定的现实里,换了一副面孔就伪装好了。除了我自己的名字,别的一切都陷入一种恍惚的状态里,一度我都觉得花翎可能根本没出现过,像《哆啦a梦》的结局里,机器猫只是大雄幻想出来的一个人物一样,而她,只是我凭空捏造出来的一个人,陪伴我度过苍白脆弱的青春期,似乎这样才能解释,她为什么那么突然的消失不见了。
一直没有找到她,那个所谓的墓地里就放着她高中穿的那套校服,似乎这一个冢是为了纪念那些逝去的青春,而并非她这个人。我知道她最喜欢黄昏的景象,于是每到那个日子,我就会在黄昏之际去看望她,絮絮叨叨说起最近发生的事,也不知道她听烦了没有,但我觉得,她一定还是笑着的神情,毕竟她是个那么善良的孩子。
她被留在了十七岁,还差一个月就是她十八岁的成人礼,可命运的洪水猝不及防把她卷了进去,而我们这些人却被快速的推着长大,逐渐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样子。现在倒觉得她是个比我小很多的孩子了,本就天真浪漫的性情,总是笑着闹着,一句玩笑话也会当真,真真切切的孩子。
指尖搭在相簿的边角,开始轻轻发颤,那笑容和身影真实得很,总觉得一闭上眼就可以回到十七岁那年的时光,等待着毕业,等着成为一个自由自在的人,而外面那缤纷的世界正等着我们。当时我还奇怪她为什么要拉着摄像师照那么多相片,现在全明白了,原来都在这里,这是她特意制作的青春纪念册,没想到的是,也是她的纪念册。
翻到后面,喉咙里像是哽住了一块石头,眼泪一滴滴砸在那些笑脸上。全是穿着校服的我们,一派青涩模样,不知道前面等待着我们的究竟是什么,以为轻易就能走完一生。
合上眼睛就能看到一片鲜红色,饱胀的毛细血管,那么温和的覆盖在眼球上,令人心安。
原来已经过去四年了,良辰美景奈何天。
“是我害了她。”那个盛夏最刺眼的阳光,把那个少年的身影直直投射在地上,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点,眼眸低垂,仿佛能看见他周围散开的水雾,像是整个人的灵魂也跟着离开,自此之后的舒青禾,一直活在内疚里,一遍遍假设着如果这样的话,砌成一座玻璃城墙。
我蓦然想起花翎当初说过的话,“他是最明朗的月光。”那托腮时微微笑着的少女神态,眼睛里装载了无数星光。假如世界上真有天国的存在,花翎一定会是个头顶光环的天使,依旧还是那时的样子,可当她偶尔往下看,看到那个脸上很难再有笑容的人,看他每天躲在寝室里,再也不是过去的样子,一定会一遍遍的叹气,这不是她想看到的舒青禾。
我不是那个有资格去安慰他的人,在当初那件事情里,我是一个隐瞒者,是命运的帮凶,要是我早一些告诉她父母或是曲方歌,要是我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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