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琛按住额头,连连摆手:“别,你又不知道我是什么性子。好不容易脱离了老爷子的魔爪,你就饶了我吧。既是来探望病人的,我还是去看看贺伯母吧,听说她都半个多月没出门了,肯定闷得慌。”
岂止是没出门,而是连珏园都没出过。想到因为天寒地冻的,母亲整日待在屋子里,也是无聊,既然谢宁琛有心,不如随了他。
“请,我娘正闷得慌,见到你肯定很高兴。”贺青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领着谢宁琛去了珏园。
这两日,冬雪融化,天空放晴,气温有所回升,贺夫人坐在暖阁里正在指点韩月影读书。
贺青云走到门口便听到了韩月影清脆的读书声,他的脸上滑过一抹笑意。他虽对韩月影没有男女之情,不过他也得承认,这个冬天,因为有了韩月影,他母亲的心情似乎也开朗了不少,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儿子见过母亲。”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谢宁琛紧随其后,跟着见礼。
贺青云又解释谢宁琛是特意来看她的。
贺夫人听说后很是高兴,招呼谢宁琛坐下,又让丫鬟奉上了好茶:“这大冬天的,还劳宁琛你特意跑一趟,伯母无妨的,不过是老毛病,过几天就好了。”
韩月影放下了书,走到贺夫人身旁,安安静静地坐着,狡黠的眼珠子偷偷瞟了谢宁琛一眼,这坏家伙今天该不会是来告状的吧?不过她也不怕,反正是他自个儿掉进地窖的,又不是她把他推下去的。
谢宁琛明亮的大眼睛直视着贺夫人,好似没有看到韩月影一般,说话的语气彬彬有礼:“伯母太客气了,宁琛是晚辈,理应早些过来才是,还请伯母莫怪罪。”
两人你来我往,寒暄了一番。眼看气氛又要陷入沉闷,谢宁琛挑起飞扬的眉毛,笑眯眯地说:“伯母,不如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贺夫人一脸惊喜:“好啊,我还没听说过宁琛讲笑话呢!”
“咳咳……”谢宁琛清了清嗓子,学着茶楼酒肆中说书先生的语气,故作神秘地说,“从前有一个师爷胸无点墨,只想升官发财,一日为了讨好上司,他特意请县令喝酒。酒过三巡,师爷讨好地问,太爷有几位公子?县令说,有犬子二人,你呢?这可把师爷给难住了,他暗暗想,县太爷都称自己的儿子为‘犬子’,那他该怎么称呼自己的儿子呢?寻思一会儿,他想了个绝妙的称呼,夫人猜是什么?”
贺夫人的好奇心被他勾起,想了几个谦称:“难道是小儿,稚子?”
“不是。”谢宁琛竖起食指摇了摇,然后露出一个雪后初霁般明朗的笑容,“王八一只!”
贺夫人先是一愣,接着拿起手帕掩住嘴,呵呵笑了起来。
韩月影也倍觉好笑,但她更多的是诧异。今天的谢宁琛简直刷新了她的认知,在她的印象里,谢宁琛就是一个暴脾气、性子急躁又自我的少年,但今天在贺夫人面前,他却表现得风度翩翩,恭顺有礼,幽默风趣,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几句话就哄得贺夫人眉开眼笑,目露赞赏。
见贺夫人似乎有些困乏了,他又非常自觉地站了起来,告辞道别。
韩月影搀扶着贺夫人回房休息,贺夫人摇摇头,一脸感叹:“谢家这孩子绝非池中之物,不知以后会便宜哪家的姑娘。”
这评价还真是高,韩月影偷偷撇了撇嘴。
***
这厢,贺青云亲自把谢宁琛送了出去。
路上,谢宁琛一边抛着手里那串用黑曜石做的串珠,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瞧伯母的病似乎减轻了不少,应无大碍了吧。”
提起这个,贺青云一脸的唏嘘:“可不是,家母这次的偏头痛症状减轻了不少,说来你可能不信,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韩……小月。她最近没日没夜的翻医书,寻了许多治疗偏头痛的方子,然后集合起来,交给了黄太医。没想到黄太医还真从里面找出了两个比较有用的方子,改良了一番,虽不能彻底治好我母亲的偏头痛,但能大大减少她的痛苦。”
没想到还真让这小丫头成事了。谢宁琛的嘴角无意识地勾起一抹荡漾的弧度,嘴上却啧啧称奇:“是吗?瞎猫撞上死耗子了吧。”
贺青云知道他是这幅德性,也不计较,含笑道:“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我娘的恩人。小月其实是个知恩图报,又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听出他话里的赞赏之意,谢宁琛挑挑眉,吊儿郎当地说:“怎么,你难不成真的准备娶她?”
他本是随口一说,哪知贺青云却郑而重之地点了点头:“没错,她是个好姑娘,我娘又这么喜欢她,我也该放弃偏见,试着好好接受她。”
谢宁琛一脸惊讶,瞪大眼望着他:“青云,你喜欢的不是那种博学多才,知信守礼的姑娘吗?怎么能因为感恩就随随便便下了决定,娶这么一个丑丫头!”
贺青云却像是下了决心,用力拍了拍谢宁琛的肩:“别这么说,小月不丑。”
“你眼睛被鸟屎给糊住了吧。”谢宁琛气哼哼地挥开了他的手,那鬼丫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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