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褚孟然的视线落到画上,从西到东,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吐出一口浊气:“她竟会描摹舆图!”
闻言,荀大海也是骤然一惊,想当年汉高祖入咸阳,萧何先收秦图籍以知天下扼塞广远,淮南王刘安击闽越以地图察其山川要塞,舆图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而那位韩姑娘一介闺秀,年纪又不大,为何能如此清楚蜀地的舆图,还把它摹绘了下来。
褚孟然的食指指着舆图上的一点,缓缓滑过,再次把这幅图看了一遍,越看眸子越暗沉,及至抬头时,他素来沉稳的脸上已染上了几分急色:“你速速去兵部把蜀地的舆图借回来。”
荀大海惊讶地瞥了他一眼,躬身退了出去。
不多时就把舆图拿了回去,褚孟然忙站起身,走过去,接过这张舆图,摊开摆在书桌上,与韩月影所绘的这一张细细对比。
很快他便发现了这其中的差别,韩月影所摹绘的这张舆图比之朝廷所藏的这一张,更精确,标注得更详细,此外,还有部分纠错,与那日在昌明书社她所谈的蜀地变化一致,想是她就此做了修正。
越想越心惊,褚孟然眉峰紧皱,白皙的手指紧紧扣住桌沿:“吩咐下去,暗中查一查这韩月影的来历!”
☆、第十五章
“这是什么汤,咸死了,端下去!”谢宁琛的筷子在桌上挑挑拣拣半天,最后却没吃两口就把筷子扔下了。
冬云站在一旁伺候,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也不知怎么了,世子这两天格外暴躁,动辄就发火。
谢宁琛瞟了一眼旁边的冬云,不耐烦地说:“你也下去!”
冬云如蒙大赦,连忙退了下去,还贴心地给他拉上了门。
她走后,谢宁琛站起来,焦躁不安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良久,忽地朝门外一喊:“让杜武来见我!”
“是,世子。”守在门外的冬云连忙去叫人。
须臾,杜武匆匆赶来,拍掉身上的雪花,推门而入,拱手道:“属下参见世子。”
“不必多礼。”谢宁琛挥了挥手,小麦色的脸上闪过一抹纠结之色,抿唇问道,“那些医书可送到了贺家?”
杜武讶异地瞥了他一眼,垂眸恭首道:“回世子,三天前就已经送过去了。”
“那是送到……何人手里?”谢宁琛的耳根发热,假咳了两声,眼神虚浮,避开了杜武探究的目光。
杜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老实实地说:“送到贺家门房,胡杨指名了送给韩姑娘。”
闻言,谢宁琛愣了好一会儿,一脸的懊恼,半晌才挥手道:“你下去吧。”
杜武心里隐隐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但转眼又怎么都记不起来,只能躬身退出去:“属下就在门外候着,世子有事但请吩咐。”
等他一走,谢宁琛再也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焦躁不安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嘴上还嘀咕了两句:“莫非半途被人截了胡,没送到她手上?”
嗯,这倒是很可能,从几个毛孩子都敢欺负她就可以看得出来,这鬼丫头在贺家的日子并没有那么顺心如意。
谢宁琛很快便有了决断,唤杜武去库房拿两支老参,他要去看望贺夫人。
杜武:说好的送礼要雪中送炭,不送贺家不缺的滋补之物呢?
***
贺青云来年春天要参加会试,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家读书。听闻谢宁琛上门探望贺夫人,他连忙放下书,亲自出去迎接。
“听闻伯母生病了,可好些了?”谢宁琛见面就关切地问道。
贺青云心里觉得诧异极了,他与谢宁琛的私交还好,但两家一个是老牌勋爵,一个是文臣世家,关系并不是顶顶亲近。况且他母亲生病,谢家就算要上门拜访,也应当是谢夫人出面才是,哪轮得到谢宁琛这么个半大的少年。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一片好意,贺青云掩去心中的怪异感,白净的脸上露出爽朗的笑:“托宁琛的福,家母的病已经减轻了许多。”
“那就好。”谢宁琛笑眯眯地回了这么一句。
贺青云看着他的笑脸有些发愁,他性子喜静,好读书,但众所周知,谢家是从马背上挣得的荣华富贵,当年老奉国公曾追随□□南征北战十几年,立下赫赫战功,还替□□挡过一刀。故而受封为开国至今唯二的两大世袭罔替的勋爵,一等国公府。
谢宁琛因为从小丧母,三岁就被急流勇退,在□□病逝后,主动辞官,并把爵位传给了儿子谢永铭,到京郊的茂竹林颐养天年的老公国谢泓抱过去亲自抚养长大。因而承袭了老国公火爆的脾气和好舞动弄剑的习惯,让他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读书,简直是要他的命。尤其是回了京城,没人管束,他更是彻底放飞自我,再也不愿天天读书。
不过瞧谢宁琛的样子,也没告辞的意思,贺青云只好邀请他:“宁琛去我书房坐坐吧,正好我前几日得了一副很不错的字帖。”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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