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元在此时才打招呼:“舅妈。”
“陆夫人。”阮舒随后微微颔首致意——她始终没有办法跟着他称呼陆氏夫妇为“舅舅、舅妈”。
余岚倒也不在意这些小细节的样子。
那边陆少骢正指了指给他们留的座儿,就在陆少骢的身旁。
傅令元虚虚揽着阮舒的腰,过去落座。
全部都是素食,恰恰合了她的胃口。
幸而接下来饭间好一阵子都相安无事,未再起什么争执,只有傅令元与陆少骢及余岚的闲闲说话声,聊着他们早到的这一个下午都做了些什么,和明后两天的安排。
陆少骢忽而就将话头抛到阮舒手里:“元嫂,听说卧佛寺的送子观音十分灵验,下午我们看到很多远道而来的香客,在外面排着对要还愿的。你和阿元哥不是在备孕么?明天一定要去拜一拜啊。”
阮舒嘴里正咽着东西,冷不防一听瞬间呛到,不住地咳了两声。
身侧的人即刻递过来水。
阮舒接过,抬眸,正对上傅令元含笑的眸子。
她狐疑地蹙眉——他们什么时候在备孕了?明明连正常的做都有问题不是么?
傅令元转脸对陆少骢笑道:“比起送子观音,你嫂子会更希望我在她身上多努力。”
露骨而直白。还是当着满桌子人的面。阮舒嘴里刚含上的水险些又呛到,尤其王雪琴竟掩嘴笑出声:“阿元说得对,女人怀不怀得上,多半得靠男人。”
她的描着精致眼线的眼睛往阮舒身上打量着,啧啧道:“阮小姐的气色瞅着比春节期间时又好许多,皮肤好像也又比那阵子水嫩。所以啊,女人用再多的化妆品吃再多的补品,都不如有男人滋润。”
阮舒:“……”
王雪琴的眼睛紧接着转向傅令元:“阿元你这样的就是多数女人都喜欢的大补,也难怪有人硬是使了法子要主动献身给你。”
没两句,又讽刺到汪裳裳身上了。
汪裳裳似终于被惹得忍无可忍,重重地摔了碗筷,悬着眼泪瞪王雪琴道:“我至少年轻漂亮有许多男人追,总比某些人,年纪一大把人老珠黄,即便孟秘书正在孕期身体不方便,姨夫都不愿意去找她!”
王雪琴却是不怒反笑,挑着眉尾问汪裳裳:“表小姐,你这话可得好好拎清楚,你在说谁‘年纪一大把’,又是说谁‘人老珠黄’呢?我听着这话怎么怪别扭的?”
阮舒并不知道这个王雪琴的年龄,但明显,年龄最大的该属余岚。并且从外形上看,王雪琴风韵犹存,而余岚则……最该当“人老珠黄”这一词。
汪裳裳固然是无心,针对的也固然是王雪琴,可经王雪琴这一挑拨,即便明事理,一般人心里多少是会有些疙瘩的。
汪裳裳也明白过来王雪琴的言外之意,若要就此结束话题,其实也算揭过去了,偏偏她在这时拉住余岚的胳膊,委屈地来了一句:“姨母,我不是在说你。”
这下子,原本只是众人的心知肚明,却被她摊到明面上来。
王雪琴乐得像是马上要绷不住了,连陆振华的那三个永远没有存在感的女儿都低垂下脑袋,俨然在竭力捺住忍俊不禁。
气氛顿时微妙。
阮舒喝着水,想,她要是余岚,大概是要被汪裳裳给蠢哭了。
不过事实上作为正主的余岚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反是陆少骢有点看不过眼,扯了把汪裳裳:“别再丢人现眼!”
汪裳裳悬着眼泪,难以理解的样子,愈发委屈地嚷嚷:“我又怎么了?”她手指直指王雪琴,“明明是她一直对我冷嘲热讽!”
陆少骢皱眉,眉宇间满是不耐烦,张了张嘴似乎打算再说什么。
余岚忽然重重将茶杯往桌上一顿,“砰”地一声,茶汁四溅。
顿时,陆少骢噤声,汪裳裳咬唇,王雪琴挑着碗里的菜,陆振华的三个女儿恢复低眉顺目。
余岚甚至连表情都未变分,眼睛都没有朝他们任何一人看,场面就好像被震住了。
这一瞬间,阮舒感觉自己终于见识到了一分陆振华的正房太太真正的风范。不是在家宴上面对陆振华和孟欢时的全面周到端庄贤惠,也不是在休息间里那个有点溺爱汪裳裳的母亲形象。
能嫁给陆振华的女人,终归不会是简单的;能在陆振华不断有姨太太的情况下,仍能稳坐陆夫人之位的女人,终归不会是没有手段的。
碗里夹进来了一块豆腐。
阮舒扭头。
傅令元看着她,唇边噙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
最终安安静静地结束了这顿饭。
傅令元让阮舒先回房间,他则被陆少骢兄弟般勾肩搭背了去,约莫是相谈要事。
屋外的走廊,九思在静候——果然还是跟来了。就是不晓得,栗青、赵十三和二筒来了几个。
阮舒并未马上回房间,携九思在寺庙里散步消食,行至一处时,巧合地迎面遇上王雪琴,身后跟着陆家三千金。
四人在一起,明明是姨太太和女儿的关系,却给人大太太领着三个小丫鬟的即视感。
阮舒当即止了步伐,王雪琴则依旧自来熟地冲她打招呼,张嘴便是:“阮小姐,你说话不算话。”
阮舒愣怔。
王雪琴笑吟吟:“上回不是说,以后不妨常来玩?”
阮舒微微一笑,与她客套:“是我的错。太忙了。很少机会见朋友。这回也是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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