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新兴王朝总是面临诸多问题,就看领导如何应对,这是无法避免的,正如不安分的鲜卑部落想要起兵逐鹿中原,这也是迟早的事。
三国时期知名的谋臣武将多如牛毛,虽然在中原大地上纷争不断,但那些东夷南蛮西戎北狄终究被管理的服服帖帖,各自蜷缩在蛮荒之地不敢(这个很重要,是不敢而非不想)动歪心思。
局势到了270年开始出现了松动。
任何事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要弄清楚关于270年发生的一切,还得退回到两年前。
268年10月,孙吴攻打晋王朝的江夏和襄阳,司马炎闻讯便派义阳王司马望率领中央禁卫军步骑兵2万人进驻龙陂作为声援,因为信息传递的时差加上行军消耗的时间,等到司马望的军队就位的时候,荆州督导官胡烈已经将孙吴的兵马击退。此事让司马炎印象深刻,虽没有对胡烈进行大的表彰,但到第二年分割雍州、凉州和梁州各一部分另设秦州之时,新的督导官便由胡烈担任。
当然,胡烈能从荆州调往秦州,不单单是因为击退孙吴一事,早在曹魏时期,他就随军在西部战场驰骋过,后263年镇西将军钟会谋反,他的儿子胡渊身先士卒攻杀钟会,更是把老胡家的名气提升了不少。
这也是晋王朝众多蚁穴中的一个,那就是任人唯名而不唯才。曹魏时期邓艾招降了许多鲜卑人散布在雍、凉之间,与汉人杂居,新设秦州就是提防鲜卑人作乱,所以督导官一职实在非同小可,除非确实有才干的人,不然在这么敏感的区域很容易出乱子。但司马炎显然在此时犯了两个错误:一是忽视了秦州督导官的重要性,二是迷信了胡烈的名气,总之胡烈的秦州之行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其实不只是任命胡烈这件事,著名的三字秘书也是任人唯名的典型。宰相王戎有一次问阮瞻:“圣人看重名教,老庄推崇自然,他们的内涵有何异同?”阮瞻回答说:“将无同(大概没什么不同)。”王戎听完居然很是欣喜,接着征召他为秘书。阮瞻是竹林七贤之一阮咸的儿子,风气使然,当时的人倒也不会觉得很奇怪。
名气与才华并不能直接划等号,有些人才华横溢可能却没有几个人知道,而有些人名气大如牛却其实败絮其中。
胡烈不能说没有一点才干,但在处理边疆要务上总归是差了那么一点。
那么对于到秦州走马上任一事,当事人又作何感想呢?
如果那时候有访谈节目,主持人肯定会问:“胡先生,您对中央的任命有什么要说的嘛?”
胡烈摆着一脸凝重的表情,脑子里估计会想很多,但最终脱口而出的可能是:“我能说脏话吗?”
主持人难免尴尬地回应一句:“这个……咱们可以私聊。”
胡烈大手一挥,那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难得受到领导的青睐,为什么会不满意呢?难道他已知道自己做不好这份工作吗?
显然不是这样,纵使司马炎给秦州督导官这个职位戴了多高的帽子,有一点却是无法改变的,那就是西北大旱,各族的老百姓们都在饥饿线上挣扎一年多了,此时到任,简直是自找苦吃。
但是任命已经下来,胡烈还是要硬着头皮上。
这种情况可真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了,而胡烈的一系列动作最终将他推到了悬崖的边缘,也给晋王朝带来了长达9年的。
民族歧视自古就有,但在连年饥荒的大背景下,胡烈仍旧不能收敛,对待鲜卑人与汉人百姓有着明显的区别,比方说赈灾的过程中优先接济汉人,又比方说把分给鲜卑人的粮食扣留,甚至派兵隔离鲜卑人与汉人。
可能他也有发泄情绪的因素在里面,毕竟从富饶的荆州调到贫瘠的秦州这种事,搁在谁身上也不好受,但如果站在灾民的角度来想的话,他的这种遭遇又算的了什么呢,不管是汉人还是鲜卑人此刻最想要的只是一口饭而已,这真的是一个人最基本的需求了,可就是这最基本的需求居然也不能得到满足,若在平时被歧视一下也就忍了,但这回可是忍无可忍。
270年6月4日,在一群饿的面黄肌瘦的人中,河西鲜卑的秃发树机能毅然决然地跳了出来,率领一帮老乡在万斛堆举起了争人权的大旗。
听完士兵报告,胡烈先问了下参谋官的意见,参谋官经过冷静的分析,认为局势混乱,应该尽量采取怀柔的政策避免直接的正面冲突,胡烈摆出一脸鄙视的表情,心想自己什么场面没见过,连孙吴的正规军都打败了,区区一帮饿疯的土包子怎么值得放在眼里,打定了主意要武力镇压。
时近黄昏,胡烈特意让参谋官在府里等候,最多两个时辰后回来一起吃晚饭,嘱咐完便兵发万斛堆。
两个时辰之后,胡烈真的归来,只是已成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若不是身上的衣服装饰,士兵甚至都找不回他们的领导了。
想到鲜卑人那一张张愤怒的脸,胡烈能留下全尸实属不易。
附近的雍凉军区司令长官扶风王司马亮得到消息,迅速派将军刘旂前往支援,不曾想刘旂居然畏惧不敢前进,反倒在半路上耽搁了一天。
远在洛阳的司马炎接到报告,愤怒地把旁边的太监骂个半死,下诏贬司马亮为平西将军,刘旂依法处斩。司马亮倒是宽宏仁慈,紧接着上书承认自己的错误,请求饶了刘旂一命。司马炎本在气头上,心想你办不成事还有脸来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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