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生摔死那公子,惊跑了恶奴,那老汉颤微微,哆嗦嗦,挪着步儿到了石生跟前,早差了嗓音,道:“好汉爷,您可闯了大祸,也给小老儿我带来了灾呀,事情岂能完得了。那个公子是十里外卧虎庄的庄主卢大升的第三个儿子。卢大升乃本地一霸,是吴县知县马二牛的亲家。他的大儿子娶的是马知县的千金。新近更通过关系攀附上了东南防御使朱勔,把自己十六岁的个女儿献给了他,做了第多少房的小妾。朱勔不知许了卢大升个什么官,过不多久就要走马上任呢。有这三方靠山,本身又是个都保正,掌一定权势,还能不恶?霸占民房,强夺田地,俨然个土皇帝了。不单个卧虎庄,十里八乡这儿整个一片都受他欺压。他的三个儿子更是抢男霸女,无恶不作,交结败类黑恶,弄得此间乌烟瘴气,鸡犬不宁,丧尽天良lún_lǐ。这三个少庄主号称‘卢家三虎’,老大卢胜叫‘上山虎’,老儿卢强叫‘下山虎’,老三卢刚叫‘过山虎’。方才您打死的那个便是‘过山虎’。好汉爷,他们一班恶种不会放过您的,待会儿定来一大帮子行捉报复。您身单力孤,怕是斗不过他们的,还是赶快逃命吧。迟了,就坏了。”石生听完,笑道:“老人家,俺向来不在乎这种事,不怕此等人,溜、躲的不算英雄好汉。俺不只要去了这‘过山虎’,还要闯到那卧虎庄,管他什么‘上山、下山’虎,真老虎、假老虎,又多少只虎,尽打杀他。”说完,大步流星,朝方才恶奴们逃跑的方向而去。
石生未行多远,见迎面卷滚烟尘,撞至一伙人来,为首是俩,一个黑脸,一个紫脸,均不到三十岁。穿着好布料的衣服,骑着高头大马。身后随着五、七十号恶奴,皆持兵械。书中代言,这为首两人就是被打死的那“过山虎”卢刚的哥哥,一个是“上山虎”卢胜,一个是“下山虎”卢强。只因那四名恶奴回庄子报噩耗,哭坏了老老虎卢大升,气坏了上山、下山两只“虎”。卢胜、卢强领一帮丁奴,出庄捉拿凶手,不期路遇石生。有当事恶奴一指“锦毛犼”,道主子:“二位少庄主,就他把三公子打坏了性命。”卢胜大怒,令一声“打”,众恶人齐举家伙,围住石生扑打。石生道个:“群殴于爷,来得好,正可痛痛快快斗一回。”亮双棒,似虎闯羊群一般,大发凶狠逞强威,打得丁奴们伤死一地。卢胜的坐骑也给打折了前腿一条,马仆人翻,让石生“啪嚓”一棒下去敲碎了脑瓜。“上山虎”一命呜呼。卢强也被石生一棒打到后腰上,疼痛难忍,拨马而逃。众恶奴一见,也纷纷逃窜。石生大叫:“别走。”一路追到卧虎庄,抢将进去,大打一气。所谓“艺高人胆大”,无所畏惧。什么龙潭虎穴,只当来遛一趟腿。庄内可乱了套。卢大升闻讯,惊得几乎瘫软,心说:“哪来的凶神恶煞般人物,如是凶残?教我苦也。”招呼丁勇、护院捉“贼”,自己却去躲了。
石生直捣虎狼窝,杀入卢宅,忘乎所以,格外疯狂凶猛,这回杀戒开得可大了。已经打死了人,再多杀几个无所谓,反正官家判来,一样死罪,豁出去了。卢宅门里门外死尸、伤残者卧躺铺地,一张张脸儿扭曲,一块块肌肉抽搐,上百条腿儿在蹬达,惨遭浩劫。家丁、庄客毕竟不是官兵,没怎么受过训练,打死或打伤一个比蹍只蚂蚁费不几许力气,但这只对石生来说。虽然卢宅有几名护院教师,却也空有其表,无有真功。混饭吃的货色,怎充硬手。所以,石生今天大为得势。那“下山虎”卢强咬牙关,忍伤痛,拈一根花枪敌斗石生,却是自来找死,吃石生一棒,枭碎了天灵盖。
石好汉疯够了,“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再无一个人敢靠前阻拦。老老虎卢大升闻得凶徒走了,方敢露面,抱着儿子的尸体,望这满院的惨景,哭一个死去活来。这真叫报应,谁教你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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