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一日,鲍都监提人马气势汹汹杀到了珍珠山下。以别人的意思,是先择一个村子,设好驻地营房,进可攻,退可守,就地取用给养还方便,有所依靠,此乃用兵常识。可是鲍都监根本就瞧不起山兵,没当回事,道:“凭我近十倍于他的人马,收拾一伙蟊贼草寇还会难吗?往他们头里一站,不用举刃,贼人怕要丧魂失魄,乖乖的就伏纳降。一走一过,定然能将其山寨踏平。”真好大的口气。搜索前进,觅到了山寨,即行搦战。可是叫了半天,寨中没人来理会,气得“疤额豺”七窍生烟,叫道:“这些贼气杀人也。我军这般呼喝,他们却不敢下山来面,分明藐视。”手下有一指挥,叫朴旭,言道:“都监大人,贼人对我无视不理,或是胆怯而不敢应。他不出,我们进。卑职不才,愿隐本营军士冲他一冲,以问虚实。”鲍启点头。一声令下,一个营的官兵开始攻山。不料前进没多远,“轰隆”、“扑通”、“嗳哟”,咋回事?对方早为他们备了不少陷阱,左一个,右一个。人到里头,自个儿爬不出来。且下面都朝天立着竹剑、竹枪。人掉坑里,不被戳死也落个伤残。走这一趟,官兵死二十六,伤三十三。幸亏止步快,要不然会有更多的人遭殃。虽然小伤亡,但也教人倍加懊恼。鲍都监心里在骂:“这些贼,好阴损的招儿,拿我们当兽类了。”谨慎起来,将兵退下,思想别的主意。可是山寨里的人不给他工夫,一番污言秽语骂来,激怒的鲍都监。鲍都监一声令,兵将第二次又攻上去了。管不得前方有陷阱或其他什么机关埋伏,只许进,不许退。这是拿人命铺路。不是自家养的娃,死了亦不心疼。只倒楣了当兵的,谁教卑微,处身底层。不容易,趟过了设有陷阱的地带。然往上,坡子明显的陡了许多,立足容身范围也随之而缩小。坡子本来上窄下阔,再加人都往上头来,如何不见得挤?寨门楼上的谢飞彪根据敌情,传令:“石头车子准备。”稍停,喝个“放”。喽啰快速地将数十辆前**、后轮小,装满大石头的箱车、斗车,次第推出寨门,使之借惯性冲下坡去,任行轧人。这是守山人常用的伎俩。“不好,快躲,”官兵恐慌乱叫,纷纷躲避。但是被石车冲倒轧碾,遭到不幸的,仍大有人在。有的车子翻了,石头飞滚,照旧击人。官兵抱头鼠窜。这回对他们造成的伤亡说不上惨重,但也算不轻。有人道鲍启:“都监大人,太难攻了,还是暂且一稳,另作别策。”鲍都监正生着气呢,道:“不行,定要一鼓作气,拿下山寨。”还一鼓作气呢?都已然两鼓了。又攻了几番,但结果都被对方变着法儿一次次打回了。从早上到现在,晌午早都过了,人没怎么歇,口不进半点水米,官兵一个个不仅累得要死,而且胆虚气馁,全失斗志,还业已饿得前心贴后心,实在有些难以支撑下去。鲍都监有些泄气,只得准备撤退。可是,刚转过来了身子,猛闻身后头鼓声响,一片呐喊,甩脸一看,却是喽啰杀出寨门,欲对己军行以进击。鲍都监大叫:“整队,应战。”官兵赶忙摆列队伍,排下阵势。谁想到,山军见了,却不前了,还转了回去。“虚惊一场,贼人瞎咋呼,”官兵无不骂之。复又转身待去,山上再一阵喊杀声扬起,官兵惊动,还得调转回头。但这次仍旧是喽啰故意闹腾,且更嘻嘻哈哈,教人长气。山军不肯放敌人去,但也并不敢真正冒犯进逼。清楚自己的实力,做不来。气得鲍都监想要予敌一次强势回应,但马上罢了念头。已经下达了退兵命令,也是兵士们之想,还是不做改变的好,免教他们抱怨自己,往后打仗还得依靠这些人。破败贼众,来日再做计较不为迟晚。随山上怎样吵吵,我退我的,不予理会。鲍都监将兵欲去。但是人家不希望你退,这边还未出一箭之地,听得一阵哄嚷:“官兵怯了,官兵败了,‘疤额豺’夹着尾巴遁去喽。”不知谁起的头,他众附之“合唱”。这教鲍都监怒火熊熊,暗骂:“这班贼,忒可恶,安敢如是羞辱于俺?”这还怎么去?好不令人窝气戗火。“我还不去了呢,”鲍都监被激晕了头,中了道儿。把队伍就这里暂且靠着,不进不退。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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