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歙州知州卢宗原,这白文华跑了,朱勔所交代的事情没能办圆满,心中憋闷,得让白文华死呀。卢宗原思损招,想毒计,向都监鲍启做了交代。“疤额豺”领命,带上二百名官兵,到了婺源县,衙门里头好一番咆哮作威,大骂知县“余钱斗”无能,还会把白文华放跑了。余知县唯唯诺诺,愿将功折罪,弥补过失。鲍启问他:“可查得白文华的下落?”余文龙道:“查是查得,但不能十分确定。好像落在百里外的珍珠山,与一班盗贼混在一起。”鲍启道:“既知其下落,咋不派人倾力捕之。”余文龙道:“不瞒大人,这珍珠山不在我婺源县治辖之内,而是属于浮梁县。若要捕人,跨县还跨州(浮梁县在饶州治下),为来委实麻烦、不便。”鲍启眼珠一瞪,道:“因为麻烦、不便,便可以不为之吗?”余文龙言道:“下官知错,下官知错。这便会商浮梁县拿人。”鲍启道:“这还差不多。既然白文华所去不远,倒不须大费周折,大的动作。听说白文华的老爹死了,尸体没带跑吧?”余文龙道:“老儿死了七八天了,葬在白家庄旁边的老龙坡。”鲍都监道:“这就好。白文华能跑,可他老爹的坟茔走不掉。去,把那白佐老儿从坟里头扒出来,吊到城头上,风化他。再发出告示去,限期十五天,若白文华不来县衙门投案,就把他老爹的尸体扔到乐安江里喂鱼。而且,凡是他家的祖坟,都要刨了,遗骨研磨成粉,满处里扬。倒看他孝不孝道,来也不来。”您听,多么伤天理的法儿,又是多么卑鄙的手段。于是,老爷子白佐的坟墓被扒开了,尚未腐烂的尸体由打棺材里给拖了出来,就吊在西城头上。县民为之痛怜。余文龙又按照鲍都监的授意,刷了不少专是给白文华看的告示。即便白文华看不到,也会有他的亲朋看到,不会没有人给他送信,只要知道他处身何处。贴、撒遍了四乡八镇,尤其靠近珍珠山的地方为最多。
有珍珠山的喽啰出山办事,见了告示,偷偷揭了一张,回山报信。偏赶着白明珠、谢飞彪狩猎去了,不在寨内,而童侗也离寨外办,只白文华接着告示。观罢,不由痛不欲生。豁出性命不要,也不能让父亲死后还要受到屈辱,九泉之下难安。跟谁也没商量,白文华打马下山,飞赴婺源县城。果然,见那西城城头悬吊着一具尸体。虽然不好辨认,但肯定是父亲的,这件事上官府不会弄虚,肯定干得出来。白文华哭拜于城下。引来公差,立时捉得。鲍都监功成,自然心喜。遗憾的是,白明珠未一起来,不能将其父子一并捕获。但主要还是拿白文华一人。鲍都监道:“将白文华就地正法,谨防事延出差,飞了到手的鸭子。”一不审,二不问,三不押解到州里,走那繁琐的过程,便就信意杀人,把白文华一刀剁了头去。鲍都监将白文华的首级装到一个匣子里,回州里向卢宗原复命去了。卢宗原见事成,大喜,可以向朱勔交差了,将白文华的人头用快马送到了平江府城,即苏州城,交到了东南防御使衙门。
白文华遇害,痛坏了珍珠山的好汉,白明珠发誓雪恨报仇,与谢飞彪带了一班喽啰,乔装改扮,三三两两陆续潜入了婺源县城。中午时分,集结于县衙外头,发喊杀进,灭了余文龙一家老小,并与来当的公人一场血拼。这同时,得到了一些与余文龙有仇有恨,遭受官家侵凌而长期怀有不满的人的响应。这些人借此机会,吐怨泄愤,拿着各种家伙什与官府的走狗们干,帮助珍珠山的好汉。一场战事下来,诛马兵都头罗锷,杀死差兵衙役近百人。之后,珍珠山的好汉并县民掠夺光了“余钱斗”的私财,散分了公库所有,放火烧了县衙门。事情完结,白明珠、谢飞彪并自己的人,之外多了一些愿意依附而随同上山者,卷土尘回到了珍珠山。
婺源县县衙特大血案,震惊歙州,轰动七县。扫听明白乃是珍珠山上的好汉所为,歙州兵马都监“疤额豺”鲍启焉能容忍,点了四营官兵计二千人马,欲行进剿珍珠山。其实,前些时余文龙在骗他,珍珠山距离婺源县城不到百里,也不是婺源县一点也管不得它,亦不尽属浮梁县。此山属于婺源与浮梁二县共管(或划分分管),但实际上却又两不管,这么一个地带。当然,鲍都监进剿珍珠山,还是须同那边饶州的官府通一下气。婺源县当地,代理知县程县丞主事,也择选了八百壮丁,由马儿冈龙虎庄的庄主“三头虫”黑如龙和其弟“四爪鹰”黑如虎为统领,以配合厢军作战。一军杀向珍珠山。如此招摇,大张旗鼓,珍珠山早惊动了,白明珠道:“敌众我寡,山又不甚险,与官兵硬拼咱们难得便宜。况且此片山地处于歙、饶二州之间,恐其会同来犯。‘疤额豺’正面来进,而饶州之兵攻我后背,两下夹击。运兵谋战,深思熟虑,计划周密,方可取胜。我们最大的问题在于人手(珍珠山现时有喽啰三百七十余人),若再能填充一些,就好了。”谢飞彪道:“这倒不难。要人,有。邻近有li(左山旁,右历)崌山,主一家大王,复姓东方,名破败,人呼之‘铁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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