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说道:“公子既然懂茶,也该知道一杯春露暂留客的道理,前途茫茫,险恶不尽,公子心明眼亮,何不回头?”
段暄摇头叹道:“他人作恶太过,不是段某不肯回头。”
那少女不再说话,默不作声地等晚和戈少主喝罢茶,收拾了茶具下去,那老者目光闪动,凝望着段暄,目光中闪烁着浑浊的恶意。
段暄宛如未见,等他俩喝完了茶,三人出得茶坊来,向前而行。
戈少主回头一望,只见那少女立在茶帘下,神色沉寂如水,遥遥向自己这边凝望过来,不禁摸了摸脑袋,大惑不解:“怪了,莫非本少爷如此有魅力,这女子见了我一面,就动心了?”
段暄淡淡道:“那姑娘是浣雪馆的三大圣姬之一,名叫韩梅言,她爱茶成痴,戈公子难道没认出来?”
戈少主闻言,呆了一瞬,蓦地跳了起来:“什么?她是浣雪馆的圣姬?”摸了摸肚子,脸色大变:“这……她要是在茶里下毒,咱们这可……这可……”
段暄摇头道:“戈公子放心,此茶无毒,所以段某才让阿晚和你喝下去,那位韩姑娘秉性高傲,当年便一心想要压倒段某,何况今日她只不过是奉命前来迎接我们而已,怎会下毒?”
戈少主将信将疑,揉着肚皮:“听说浣雪馆三大圣姬各有绝技,韩梅言精擅毒术,刚才怎地不为难咱们?”
段暄摇头道:“在下不知。”三人边说边走,段暄见晚秀眉微蹙,似乎行得久了,纤足因此疼痛,伸手再度将她抱了起来,柔声问道:“阿晚脚疼么?”
晚妙目流波,轻摇螓首:“不疼。”
戈少主见状大为艳羡,啧啧道:“有段兄这个随叫随到的人形马车,晚丫头你福气不小。”
晚安安稳稳地躺在段暄怀里,闻言嫣然而笑;“段大哥待我好。”
前途时不时有数人往来,见到三人,均是回身便走,戈少主提着一颗心,连声问道:“段兄,这些人都是浣雪馆派来的吧?”
段暄微微点头,却不回答,领着他快步向前奔行。
两人脚程皆快,前行时宛若疾风闪电,不知不觉行了整日路程,月至天心,前方渺无人烟,深谷中乱石嶙峋,隐隐绰绰,显得分外阴森。
十几棵巨大松树从绝壁斜逸而出,树根盘虬错结,深入石壁,在晶莹明亮的月光里,粲然天半,格外苍劲雄奇。
此处壁立千仞,乃是至为险峻的地方,这些松树竟然横着生长,蔚为壮观。
段暄俯瞰下方,淡然道:“浣雪馆便在附近。”
戈少主讶异万分,他本来以为像浣雪馆这么威名赫赫的杀手组织,必定建得富丽堂皇,没想到竟是隐藏在如此寂无人踪的地方。
段暄双臂一收,抱紧了怀中少女,说道:“阿晚,我要御风飞到深谷下,一定不会摔了你,你别害怕。”
晚盈盈一笑,眉眼在月色里柔美无限:“段大哥,我不怕。”
段暄腾身而起,飘然下掠,几个纵跃,月光下但见他衣袂似雪浪鼓卷,不多时翩然立在一株树围极大的松树之上。
戈少主不甘示弱,急急跟来,石壁如削,陡峭之极,又长满了苔藓,滑不溜足,他轻功远逊段暄,当下手足并用,向下一掠数丈,在一株松树上顿了一顿,复又下滑。段暄长袖卷出,将他拉至自己身边,并肩站定。
大风呼卷,松枝摇曳,松树交错的树根之间影影绰绰,隐约现出一个幽深洞穴,敢情这棵巨大松树竟是中空的,那松树内空空荡荡,宛然是个天然洞穴,足可容得下两三人。
戈少主连连咋舌,见段暄毫不迟疑地钻入洞穴之中,向前直行,当下提着一颗心,跟在他身后。
晚见他神色紧张,问道:“戈公子,你很害怕吗?”
戈少主脸色变幻不定,嘿然道:“本少爷就算害怕,那又怎么样?江湖中人提到越不空这个名字,谁不魂飞魄散?”
晚睁着一双清莹的美目,大为惊奇:“越不空是谁?他是个坏人么?比苍龙教的人还要坏么?”
戈少主心中本就忐忑,见她言语天真,接连追问,大不耐烦,一皱眉头:“去去去,你一个小丫头,哪儿来这么多问题?你在江湖上行走,难道从来没听说过越不空的名号?”
晚轻声哼道:“我就是没听说过,所以才问嘛。”
段暄知她好奇,解释道:“越不空便是浣雪馆的馆主,此人心机深沉莫测,在江湖上有个外号叫‘算无遗策’。
数年前我奉师命来浣雪馆讨回东昆仑祖师的一件旧物,承蒙他给面子,将之归还,所以与他有一面之缘。
当时的浣雪馆便已接了许多江湖上的仇杀买卖,搅扰得江湖满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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