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承接天命,一日为君,至死不变,寡人乃先王与先太后的独子,承接先人的遗志,先王将大统传于寡人,寡人乃是正统,寡人虽走了许多错路,但如今已然幡然悔悟,还望将军不计前嫌能扶住寡人往前,寡人不仅是姜国的王,更要做天下第一人!四海列宾皆是王土!”他顿了顿,看向华阳毅,后者脸上浮现起了淡淡的笑意,甄昊继续问道:“寡人这样说,将军可明白了?”
让他退位?他是什么人?树敌无数,罪孽深重,一旦他退位,他与姜嬴都是朝不保夕,他会死,谁能容得下他?舅舅对他说这样的话,是提醒他,也是劝解他,这些日子以来他疏忽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他要保住王位,更要保护姜嬴,他与姜嬴并肩往前,或者是荆棘丛生,也或者是锦绣前程,可若是退位,他将会比现在更加被动,到那个时候,他不仅连姜嬴都保护不了,还会失去一切,他总觉得自己可以牺牲,但却未曾发现,他早已经不是一个人,而对于这些,华阳毅比他看得更加明白,所以他来试探他是吗?试探他的决心与遗志。华阳毅在北疆驻守多年而不反,可见他以大局为重,他对与他这个外甥,相信也自然也是有着无数想法。
甄昊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但低下头对姜嬴微微一笑。
“君上之心,末将已经明白了。”华阳毅拜倒道。
甄昊点头道:“王后累了,寡人要送她回去,”他话音一转,“至于将军,擅闯后宫,无礼于王后,自去领罚吧!”
“是,”华阳毅拜谢领命,脸上毫无愠色。
一刻也不想多呆,甄昊抱着姜嬴就往外走,但在离开之际,姜嬴从甄昊怀中挣扎起,朝华阳毅道:“将军方才所以,华阳君之命,奈何?”
华阳毅再次拜倒:“王后乃国母,何必再问臣言。”
姜嬴得了这句话,好像安了心,她再度躺回怀中,看着她脖子上的一圈红红的掐痕,甄昊看了心疼不已,他抱着姜嬴迅速离开了仙寿宫往长乐宫去。
到了长乐宫,通传的医官早已到了,给姜嬴看好,甄昊轻轻的替她敷着药,姜嬴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却是一股笑意。
“不疼吗?”甄昊握着她的手,轻轻问。
姜嬴摇头笑笑,“这点事不算什么的,”
“这种事以后不会有了,”
姜嬴点点头,赞同道:“确实,华阳将军的意思已经明了,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第二遍的,”
“不是说这个!”甄昊轻声打断她,“寡人的意思是,让你涉险,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在有了,”甄昊紧紧握住女子的手,将手放在唇边。
这种事再也不会有了,不会再让她消失在眼前,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致使一个无法挽回的结果,如果姜嬴在他的眼前消失,他会疯的,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会比姜嬴更重要。
短暂的呆愣后,姜嬴坐起身,摸了摸他的头,“妾明白了,妾与大王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感受着自己即将要掉下来泪,甄昊吸吸鼻子,一时觉得不可沉湎于悲伤,低下头在女子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朝姜嬴笑笑,他轻声道:“今夜寡人与王后共眠。”
姜嬴听了睫毛一颤,将头埋在他的肩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夕阳西下,漫天晚霞,火云如红花灿烂烂盛放于天际,天空如同犁过的地,一层层的,一块暗一快白。
孤高的身影,在柳树下站在,他在等待着一个人。
“喂,这东西给你,”清脆的一声响,风扑面而来,顾清漪动作比思考还快,转身接过,定睛一看,是一个包裹,柔软的,打开却是一件女子的衣裙。
“怎么,你还要我帮你穿衣服?”顾清漪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
“说什么胡话呢,这自然是你穿的,我还特意让妘夫人帮我挑的,她说合适就一定合适,”说到这里,华阳藤只觉得惊讶,妘姬明明没有近距离接触过顾清漪,但她居然知道顾清漪的尺寸,也不知她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做的。
看着手中的衣裙,顾清漪的脸色黑了黑。
“怎么,难道还需要我帮忙吗?”华阳藤嘻嘻笑,凑过身来,弯着腰,仰视着他,女子的眼睛亮晶晶的。
“不必了,”顾清漪嘴角扯了扯。
华阳藤嘿嘿一笑,转过身去,又走远好几步,左等右等,等待了半天,却没有身后传来顾清漪的声音,忍不住转过身来,又用手遮住眼睛,却又露出指缝,在手指的缝隙间,她看见少年坐在碧石上,似乎在捣鼓着什么东西。
满脸失望,华阳藤撒开手,叉腰大声一嚷:“死小子,你耍我?!”
顾清漪抬起头看向她,脸色如水,笑道:“我不是说了,不必了么,你自己听不懂人话,却怪我?”
“你……我……”哼一声闷响,华阳藤抬脚一踢,只恨自己今天没有拿马鞭。
顾清漪看她脸色不善就笑道:“又想打人了,你上次怎么与我约定的?”
“我才没有!”女子红着脸辩白,嘟囔一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还不知道你,”少年摇头一笑,却对她挥挥手,少女撒开脚丫子朝他跑去。
见顾清漪示意她蹲下身,华阳藤顺从的点点头,以手托腮,望着他,“你怎么带了这么多水粉?”
“方便,”他模样太过于引人注目,所以随身携带着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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