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的拉扯,又将骆秋迟的肩头重重一拍,她上下打量着那身俊逸白衣,简直越看越满意,忽然间却是想起什么:“你等等,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灯下清光如许,打开的匣子中,装满了坚硬如石的干花,那正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奇株珍宝——
地狱浮屠花。
食一朵便可增进十年功力,每年鹿行云都会携琴踏月而来,送一朵给阮小眉,如今已有将近二十朵。
只是这明艳如火的“地狱之花”,早已风干封存多年,再食用下功效远不如摘取时,但数量之多,足足有近二十朵,凑一起涨个几十年功力也不成问题,再加上骆秋迟原本的实力,应当能与那千岚天君的一身奇功抗衡了。
这从天而降的“宝匣”,简直令骆秋迟与闻人隽都喜出望外,但拈起那些地狱浮屠花时,骆秋迟又骤然想起什么,望着灯下的红衣眉娘,有些迟疑道:
“眉姨,我记得你曾对奉国公说过,这些花会令你想起那些仗剑江湖,自由无忧的快活日子,它对你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慰藉,也是鹿前辈几十年的心意,如今就这样一股脑地全部送给了晚生,恐怕……”
阮小眉还不等骆秋迟说完,已经一挥手,豪气道:“花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没有什么比我闺女更重要,要是鹿三哥知道这些花能有这样大的用处,只怕高兴还来不及!”
她说到这,又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骆秋迟,微带促狭:“再说了,你跟阿隽都已经到了这般关系,我这做娘的有什么不能给的,全当我给闺女添的一份嫁妆了……”
“娘,我们什么就这般关系了,你别瞎说……”闻人隽羞赧万分,几乎是扑上前,伸手就想捂住阮小眉口无遮拦的一张嘴,却被阮小眉笑着躲开:“好了好了,闺女脸皮薄,我不多说了……”
她又看向骆秋迟,长眉一挑,仿佛想到什么,正色道:“只是有一个问题,倘若一次性服用这么多地狱浮屠花,恐怕你的身体会吃不消,若是不能将这些花尽数化用,只怕经脉受阻,甚至还会有爆裂而亡的危险……”
骆秋迟眸光一紧,闻人隽更是脸色大变:“娘,会这么严重吗?那怎么……”
阮小眉不答,只是定睛看着骆秋迟,语意不明道:“这样大的风险,你还会选择一试吗?你怕吗?”
骆秋迟在灯下久久凝望着那袭红衣,俊逸的面容唇角一扬,忽然笑了:“为何不试?世间哪能每件事都万无一失?比起这未知的风险,晚生更怕输掉眼前的比试,留不住阿隽,任她远嫁扶桑,没有什么比这更严重的了,区区几朵地狱浮屠花,又怎能令晚生畏而不前呢?”
“好!”阮小眉一声高喝,双眸有亮光迸出,她望着骆秋迟不住点头,眼角眉梢满带笑意:“你的性情我实在中意得很,不瞒你说,这个中风险我其实夸大了些许,若是你心生畏惧,不愿再涉险一试,我虽能理解,却难免失望,但还好你不仅胆识过人,对阿隽更是真心不假,我这做娘的,现下总算能够放心了……”
方才三言两语的试探,更像一种“考验”,骆秋迟的答复令阮小眉再无顾虑,彻底放下一颗心来。
她当下扬声道:“你别担忧,有我在,眉姨是绝不会让你出事的,只要你一服下这地狱浮屠花,我便来替你运功打坐,助你疏通周身经脉,保你安然无恙!”
这豪气干云的架势将骆秋迟逗笑了,他忙拱手道:“多谢眉姨,晚辈有眉姨相助,自当心定如石!”
阮小眉又是一挥手:“还谢什么谢,往后都是一家人了……”
这一次,闻人隽总算眼疾手快,猛地一上前,及时捂住了自家娘亲的嘴巴,她抬头对骆秋迟尴尬一笑。
骆秋迟却是望着灯下这对母女,眼底噙满了笑意。
夜凉如水,月光皎洁,树林里,两道身影席地而坐,正在紧张地运功调息,闻人隽守在一边,目不转睛,屏气凝神,心弦紧紧绷住。
天地静寂,风掠四野,阮小眉一袭红衣,双手一动不动地抵在骆秋迟后背,为他运功,他刚服下了所有的地狱浮屠花,此刻正是要紧关头,两人都不敢松懈,那股强劲功力流转在全身,经脉一点点疏通间,两人额上俱有细汗渗出。
杭如雪寻来时,运功正到了关键时刻,他一眼便望见了月下那道清隽身影,快步上前,遥遥道:“阿隽姑娘,你托我查的东西,实在抱歉,我没有查到,那小天皇的师父身份神秘,不知来路,也探不出一丝武功路数……”
“嘘!”
闻人隽忙对杭如雪比出手势,杭如雪走近了,扭过头,这才发现林中情景,他微微一惊:“这是?”
闻人隽踮起脚,贴在他耳边一番低语,他顿时明白过来,再度看向月下那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时,禁不住喃喃道:“我只听说过这地狱浮屠花的传闻,没想到世上真有此物,更没想到……”
骆秋迟会为了闻人隽,甘冒大险,置自身安危于不顾,一时间,他凝视着月下那身白衣,心头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何感受。
夜风掠过林间,月色愈发幽冷,时间一点点过去,闻人隽与杭如雪一同守在旁边,紧张而忐忑。
骆秋迟双眸紧闭,呼吸急促,身上有红光诡异闪烁,转过一圈又一圈,眼见着那光渐渐就要平息下去,功力化用大成时,骆秋迟忽然痛苦地一喝,眉心紧蹙,冷汗涔流间,像是体内有一处受阻了般,他神色痛苦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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