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脸红成番茄的岑眠最终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岑眠困扰地倒腾睡衣领子,在发现怎么都遮不住那些个分散的草莓,才红着脸放弃了。推开浴室门,却被厨房里的光景镇住——
碗碟都被洗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码好放在消毒碗柜里。流理台上的布巾架子,都整洁地一一被放好,那从小到大、从浅到深的顺序,一看就是出自强迫症加洁癖的贺大少之手。
客厅留着一串温暖的橘子灯,一路引进他和贺少钰的房间。桌上还留着一杯冒着淡淡热气的柠檬蜂蜜水。
岑眠浅浅地弯了唇,捧起那杯蜂蜜水喝了一口,宜人温暖的温度淌过喉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瞬间就没那么疼了。
……还被暖得想在布满贺少钰气息的被褥里打滚。这么想着,岑眠捧着蜂蜜水,一路收割着橘子灯,推开`房门,却意外地愣住——
贺少钰反常地没有在处理公事,反而斜躺在床头,手里随意地翻着岑眠放在床偷的本本,眼看他拿起最底下那本伤痕累累的黑牛皮画册,岑眠眼疾手快地扑过去,眼巴巴地看着他,小声说:“这本不能看……”
贺少钰居高临下地睨着趴在腿上的蠢龙,眉毛一挑,本来没准备细看,现在反而仔细地翻开。一翻开,修长的指节便顿住,第一页就是他裸上身的睡颜。
眼看他还要翻,岑眠涨红了脸蛋,拼尽全力一扑,把画册从贺少钰手里抢救下来:“不准看了……”
贺少钰也不急,长臂一捞把蠢龙拽进被窝里,让他枕着自己的臂膀,凑过去在他耳边循循善诱:“不看也可以,你告诉我今天臭小鬼都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岑眠不明所以地抬头,眼看贺少钰不似开玩笑,喉咙炙烤的疼痛又开始了,嘴里鬼使神差地就说:“……就,说了一下洛子琛?”
……弟弟明明说了很多啊,对洛子琛也明明只是隐晦地提了一点。岑眠不懂自己怎么就提起这个。他困难地清了清嗓,嗓子的疼痛却越来越明显,像是要完全掌控他的话语权一样。
“你不会当真了吧。”贺少钰闻言皱眉,恶声恶气地在岑眠耳边问,眼里却有不易察觉的忧色。
没等岑眠回话,几乎同时,白日里那个雌雄莫辨的声音在岑眠喉间回荡——“看,他心虚了,明明就是背叛了你,早出晚归会情人去了。”
“才没有。”岑眠下意识地说,说罢才疑惑地揉着疼痛蓦然平复的喉咙,这喉咙痛也太奇怪了吧。
“又吃醋了?我那天说的话都成耳边风了,小傻子?”贺少钰看着岑眠揉喉咙的动作,眼睛眯起,凑在他耳边沉着声问。
“……真没有,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岑眠无辜地转过头,耳朵被贺少钰呼出的热气刺激得通红,眼睛却十分虔诚地看着他,小声笃定地说:“又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才不相信,而且弟弟也没说什么具体的呀。”
……说得具体的都是那个奇怪的声音。而且即便他要怀疑,一想到那夜的星光,就什么也不怕了。像是阴暗的路途一下被照的敞亮,再也不需要畏惧菲薄什么。
贺少钰看着那张乖巧的脸,直想把人一点一点拆吃干净,无奈想到自己今天早退的代价,只好狠狠亲了岑眠一口,顺道加深了他脖颈的吻痕,才烦躁地和岑眠拉开距离。趁岑眠还红着脸,顺手把画册抽出来,继续翻下去,不耐的表情却慢慢玩味起来——
“为什么你画的我都没有下半截,嗯?”贺少钰看着那些暧昧的姿势,眉角挑起,坏气地慢慢问。
“……我没看过啊。”还没从突如其来的亲热里回过神,岑眠喃喃地说出了心里话,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啥,羞恼地钻进被窝,一拉被子把整只龙裹起来。
“给你看看?要不要?”明知道岑眠不会答应,自己也没那个时间,贺少钰愣是不放过逗弄他的机会,凑过去在岑眠半露出的、玉白泛红的耳朵低声问。
“……睡觉,晚安!”像是被那磁性的声音刺到,岑眠耳朵抖了一下,充血得更厉害了,说完这话便恼羞成怒地团起被子背对贺少钰,蜷缩得像只大虾米。
贺少钰看着岑眠蜷成一团只露出一根呆毛的背影,给他往下攝好被子,刚好到能呼吸的高度,眯起眼舔了下上唇。
啧,为了能吃掉他的小傻子,得尽快把孟涂和姓洛的办了。
①讹声虫:(作者瞎几把编的)
一种寄生在人喉咙中的妖怪,会干扰甚至控制你所说的每一句话。
专门在人受惊时附身于人的喉咙。被寄生的人信仰越是不坚定,越是容易被其剥夺声音,为其所用,无法说出自己的想法。
参考:
应声虫:
(见于《朝野佥载》,《隋唐嘉话》,《夷坚志》,《本草纲目》等等书中,如《本草纲目》中说:一个叫杨勔的人被应声虫附身,一个道士知道了,说你拿一本《神农本草经》读。他就照做了,读到雷丸的时候应声虫没敢应声,于是杨勔买来雷丸吃了,呕出来一个两寸长的人形物,病就好了。)
讹兽:
讹兽是一种喜欢骗人的妖怪,能讲人言,面容姣好,身体是兔子的样子。要是吃了它的肉后就也无法说真话了。
(《神异经》)
三十九 心口如一
天边依旧是深邃如绸缎的蓝色,距离日出还有整整一个多小时。
客厅里,贺少钰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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