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贪婪地收集阳光。
言辞也喜欢晒太阳,树苗儿不在,他变成原形,软软团成一球,趴在林应晒着的被子上。微风把他的小白毛拂过来,拂过去。
林应一趟一趟运东西上来,很不在意:“那哥们儿呢。”
言辞睁开一只圆眼睛:“谁呀?”
林应淡然:“一身链子倍儿哥特的那个哥们儿。”
言辞闭上眼,继续团着,小猫儿脸表情高深莫测。
林应继续淡然,言辞跳下被子,颠颠走到林应脚边。林应弯腰,方便言辞爬到他肩上。
“你问他干嘛?”
林应有点酸:“他对你很有保护欲,你对他也很亲切。”
言辞用小猫儿脸蹭林应,痒得林应一激灵。他小小声:“那是爸爸的使役,鬼王,我从小就见他,当然亲切。其实两个鬼王一直一起行动,那时候游光已经去投胎,他自己一个为了保护爸爸差点就烟消云散。我本事不如爸爸,只能想办法把他固定在镇石里养伤。一直都没养好,偶尔才能出来。”
提到岳父大人言辞情绪就低落。林应后悔,难得好天气,让小猫儿踏踏实实晒个太阳不行么,提以前的事做什么。
言辞突然很振奋:“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持令鬼王?”
林应摇头:“不知道。”
言辞跳下肩膀,轻盈地窜回卧室。林应跟在后面,看他的小身影几乎埋进大背包,动来动去,拖出一只木盒。
林应盘腿坐下,言辞用小爪子点点木盒。林应看那个木盒着实有年头,古旧得令人肃然起敬:“你让我看?这能算文物了吧?”
言辞很不在乎:“没事儿,坏不了。”
林应打开木盒,几片很宽的竹简。篆字,看不太懂。
“这是策书,天子自己亲笔写的。很少见哦。所以才叫‘天子令’。三界五道,人界皇帝一般根本管不到其他世界,除了够格泰山封禅的。”言辞原形的声音比人形声音幼稚,奶声奶气,在林应耳边慢条斯理说话,绵绵的气流撩得林应耳朵发热。
“岳父大人真够厉害的。”林应把传说中皇帝手书的竹简珍而重之地收好,“这么珍贵的文物,你就放在背包里跟其他东西一起晃来撞去地搅拌,是不是不太好。”
言辞骄傲:“比它更厉害的还有呢。再说它的确坏不了。”
“游光。”林应抚摸言辞,言辞张开小嘴打哈欠,扭着身子示意林应该往哪里按摩,“名字倒是挺平常。他投胎到哪里去了?”
言辞窝在林应怀里:“爸爸当年放他走了,我就不再打扰他。等仲野恢复,我也要放他走。”
粉红色的。言辞毛茸茸小爪子的小肉垫是粉红色的。林应脸红,言辞抬头看到林应的表情,炸毛,用小爪子在他脸上一顿扑腾,踩来踩去。
韩一虎重新戴上戒指,游光半天才反应过来:“你现在住哪儿?”
韩一虎看他:“你认识我。”
“我……是你大学同学。我叫游光。”
韩一虎面无表情:“我们是不是很熟悉?”
“是很熟悉。一个寝室。”
墓地幽幽的风不怀好意,裹挟着死人的气息,往活人身上扑。
“来墓地做什么?”
游光微笑:“我不是你的嫌疑人,小韩警官。”
韩一虎突然被这么称呼,很恍惚。他是什么警官,他是个活了的死人。
游光亮一亮手里的塑料袋:“我听说端午节要烧纸,想给你烧一点。结果端午节有案子没来得及,只好事后来补。”
韩一虎双手揣兜,沉默一会儿:“我一直没敢去自己的墓前看一看。”
游光提着一大堆纸钱金元宝,对着小韩警官有些尴尬。韩一虎叹气:“谢谢你了。”
游光想抽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了。”
韩一虎看他手里的东西太多,笑笑:“这样吧,咱们烧给别人。”
游光和韩一虎把纸钱金元宝全都化掉。许家十三个人,在黑白照片上木木地瞪他俩。
韩一虎低着头。
烧完之后游光请韩一虎吃东西,去他们上学时最喜欢的大排档。游光性格有点问题,不太搭理人,阴森森的,倒是和韩一虎处得很好,因为韩一虎和谁都挺好。性格张扬,热情豁达,特别爱笑,韩一虎怎么能不招人好感。可惜游光后来被抽走去执行任务,他们兄弟俩再见,就是韩一虎灵堂。
“你现在住在哪里?有地方住吗?”
“有地方住。”
“那你……这样,什么感觉?”
韩一虎长长地吐气:“说实话,没感觉。我当时在追查许家的失踪案,上面逼得紧,消息又捂不久。好像我到什么地方,突然被人给打一棒子,眼前一黑,什么知觉都没有了。再一睁眼,有个人告诉我他是我爱人。糊里糊涂。”
游光握着杯子,他不能喝酒,只能都喝清水。
“你追到虞教授了?”
韩一虎反问:“是我追他吗?”
游光一愣,没接话。
韩一虎苦笑:“我记不起来。什么都记不起来,连我怎么就到别人家了我都不清楚。莫名其妙一个男人告诉我,他是我爱人。现在看来,还是我追他。”
“你也不记得虞教授了。”
“不记得。我的人生就是一盘被剪坏的录像带,一睁眼就是现在。缺损的带子不重要,也没人能赔我。”
游光喝一口水。
韩一虎显然是憋得太久:“我认为我的死跟许家有关。我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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