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回去。
先前替枣三的小姑娘看见才出来的枣三有些埋怨,看她那畏畏缩缩,低头哈腰的模样也懒得再说什么,把琵琶往她手里一塞说了几句就去了别处。枣三抱着琵琶垂着头,被诸位叽叽喳喳,花红柳绿的小姑娘挤在最中间,也不咋打眼,就这么出了院门去了。
离院门一条街的地方停着几辆马车,那是乐坊的妈妈雇来的。枣三出了院门后,越走越慢,渐渐落到后面去了。不过也没人在意她,大家都一门心思地想着先上车先占个好位置,免得落到最后只能挤在车外跟车夫坐一起了。
枣三刚拐过街角就上了一辆马车,那马车接到人就缓缓前行,途径一片花红柳绿的时候,那边传来一道中年妇女中气十足的喊声:“都看看,齐了没啊?”
“齐啦,齐啦!”一片小姑娘的软声娇笑。
马车从另一条道路与那群小姑娘分路而行,待到驶进一条僻静的巷口时,一道清朗的男声自车内传来:“何义,把准备的衣服给我拿进来罢。我换一下。”
那大胡子车夫道:“是,先生。”
二.
蜀中崇山峻岭的天堑上。
大批士卒在山脚或半山腰聚集,一批人不断运来木材,一批人将木材从天堑的孔洞插.过去,还有一批人从旁搭手,传递各种工具。
“哎呀我的妈,你说汉王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做吗?既然要修当初干嘛要烧呢?!现在修起来可要难的多啦!”
“想出去了呗。不过要我说,就是修,那没个十年八年那是修不出来的。咱们现在做的啊,那都是给子孙后代造福喽!”
“啊呸,真要有什么子孙后代那估计都不想出去了。他们都没从东边过来过,哪会像咱们这么心心念念着想回去啊!”
山前的空地上,樊哙身旁的副官问道:“将军,汉王还真让咱们修栈道啊,这得修到哪一年去才成啊?”
樊哙虎目一瞪:“不修不更回不去?”
副官瑟缩了一下,嘟囔道:“那当初张先生干嘛还烧啊,烧了再修这不是白费事儿嘛,我看张先生……”
樊哙这次重重哼了一口气,两条浓眉倒竖。那副官立刻不敢说了,他怎么就忘了,这位将军大人跟汉王一样,最听不得有人说他们家张先生的坏话了。
樊哙道:“张先生深谋远虑,你们现在都不懂。放心罢,这栈道修不了多长时间的,你们肯定能在还是年轻小伙子的时候就回到东边去的。”
今夜无月,群星璀璨。
韩信以剑拄地,艰难地在林间前行。此时已是八月,天气已不甚炎热,但长时间的山路跋涉,还是让全军将士们都汗湿衣衫,然而却无人叫苦,因为他们知道,这条山路再难走,恐怕也是通往家乡的唯一生路了。
这是陈仓道,是韩信在三十年前的秦国地图上发现的,往后再绘制的所有地图便都没有这条道路的影子了。然而即便是这张久远的地图,也没对这条道路有过多的描述,仅仅画了细细的一条线,敷衍着取了个“陈仓道”的名字。韩信先前派过斥候来查看过两次,自己也亲自来探查过。这陈仓道说是山路,其实根本就不能算正式的道路,而是被杂草遮掩的隐蔽小道,再加上山中灌木众多,左突右袭,两三个人行进就挺困难,更别提人数众多的军队。因此韩信早就派出开山队伍,在前面披荆斩棘,目前已换过好几拨人了。
这条道韩信亲自走过一趟,大约走到三分之二才回返。虽说没有全部走完,但已足够他认定,这条道确是通往陈仓城的。他们为掩人耳目,从日落之后开始进发,如今已到半夜,天色黢黑。幸而韩信练兵有素,事先派人在树枝上做过痕迹,又叫斥候在前探路,一路汇报情况,全军将士编成队列,每个人都只跟着自己前面的人行进,这才确保他们在不燃火把的黑夜中没有乱了方向。
夜渐深,此时已到后半夜。天上连星光都开始不见,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全军已走过五分之三的路程,韩信率先停下脚步,轻声往后传道:“停军休整。寅时三刻出发。”
身后的将士依次停下,一声声耳语般的话像事先演练过的那样一排一排后传。整个林子极静,只有传话的轻微悉索声和原地坐下休息的衣料摩擦声。随军的夏侯婴虽然看不见,听闻此景也不得不在心内暗道,这韩信可真是把练兵的好手,这虽说是个突袭队伍,但少说也有万把人,竟叫韩信调.教得如此听令规整!
当天边露出一线鱼肚白,前方的斥候来报“天险已尽,陈仓城就在前面不远”时,韩信大喜之余也不由得大松一口气。他令樊哙大张旗鼓地修栈道就是为了将章邯的视线牢牢锁在蚀中道口,虽说陈仓道已在地图上消失了三十年,但也难保没有别的将领手中有这条道的消息。韩信带着点赌的意味前行,不曾想上天总算眷顾了他一次!
朝阳升起,红霞满天。陈仓城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还在沉睡,却没料到他的敌人已近在前方!
仅有少量秦军驻守的陈仓城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便拿下。激战过后,韩信令全军休整,自己站在陈仓城上远眺。他意气风发,放眼东望,千里平原,不见峰岭,渭水奔波,田渠阡陌,屋舍连从。这陈仓城正是关中通往巴蜀的地缘要道,现在汉军占领了陈仓城,就等于彻底打开了进入关中的大门。
不知那个章邯听到这消息,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呢?韩信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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