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当初要是一起死了该多好!
黑暗中,夏惟一无意识地轻轻地哼起歌······
\\\amp;;你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每当接触到他时
眼睛看到他时
心就随之飞扬
随着他的微笑去到他所在的地方
你可以听到自己心中的声音
爱你已足够
不求更多
因为你
我如此快乐……
这是当年顾凡为他而唱的歌,这么多年,夏惟一一直牢牢记着歌词。一旦记在心头,想忘也忘不了。
因为你,我如此快乐······曾经你说因为我而快乐,而现在你早已忘了什么是快乐。
我想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以看到最美的风景。这是年少的他,站在高峰上对着天地大声喊出来的话。
那时候他多喜欢他,喜欢到眼里只有他,心只为他跳动。
那时候他多喜欢他,喜欢到想要和他一起走到世界尽头看尽良辰美景。
可是,现在的他们却连如何爱都忘了。
岑寂的黑,唤起了无数回忆。回忆萦绕在脑海中,缠绕于心间。
我该怎么做?
夏惟一把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对黑暗的恐惧被迷茫所侵占。
“喜欢吗?这样窒息的黑暗?”三天后,顾凡打开门,阴冷地问道。
“嗯。”坐在地上的夏惟一抬起头来看他,脸上是释然的表情。
顾凡愣了愣,他以为会看到他冷漠抑或是崩溃的神情,可是看到的却是一脸淡然,看透一切的淡然。
“天黑了,怎么不开灯?”
听到这句话,顾凡心下一凉。伸手在夏惟一的眼前晃了晃,却发现夏惟一的眼珠并没有跟着他的手的动作而转动。近看才发现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现在如死灰般空茫,没有焦距。
“嗯,天黑了。”顾凡轻声说道。有多久,他没有这样温柔地和他说过话了。
“那开灯吧,好暗。”
“停电了。”
“哦!”
“起来吧,我们出去吃饭。”
“嗯。”
顾凡走过去拉起夏惟一,牵着他走出房门。“小心点,天黑,别撞到了。”
“嗯。”夏惟一点头。
顾凡又惊愕地看了一会夏惟一,感觉他变了,身上散发的气息不再是冷漠抗拒的,但是透着一股疏离感。
夏惟一握住顾凡的手,眨了眨眼睛,却发现眼前还是模糊的黑,隐约可见身旁有一个黑色的身影。
看不见了吗?
那样也好,不会再看见他的冷漠他的无情。
顾凡将夏惟一扶到副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然后,转身走向驾驶位。
九月,秋高气爽,天空蓝的透彻。
顾凡将夏惟一带到一家餐厅吃了早餐以后,便把夏惟一带去了医院。
尽管顾凡和那个医生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夏惟一知道顾凡带他去看的是眼科。
回去的路上,顾凡一声不吭地开着车。
“现在几点了?”夏惟一开口问道。
“十点了。”顾凡看了看表说道。
“哦。你下午去公司了吗?”
顾凡脸色冷凝下来,他知道这件事无法瞒下去。天不可能是一直黑的,它总会亮。
“不去。”
“嗯。”
“你放心,医生说你的眼睛只要换了眼角膜,就可以重新看见了。我会尽快给你安排手术的。”顾凡终是一字一句地把夏惟一失明的事说了出来。
“嗯,没关系。”夏惟一全然不在意般地说道。
只是眼睛陷入了黑暗而已,根本不需要害怕,因为心早已陷入了黑暗,承受着远比失明更加残酷的事实。
夏惟一甚至不想再看见,看不见,便可无爱无恨。
“你放心,我会让你重见光明的。”顾凡坚定地说道。刚刚医生说夏惟一是由于反复发作的病毒性角膜炎引起的角膜混浊、角膜溃疡,范围较大、侵犯较深,当尽快进行角膜移植,不然会有永久失明的危险。末了医生还说病变主要是这一年发生的,要是早一点来治疗,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每年捐献眼角膜的人都少之又少,要找到合适的眼角膜是可遇而不可求。顾凡狠狠地在方向盘上,捶了一拳。此刻,比任何时候都厌恶自己。一直住在一起,他竟然都没有关注到他眼睛的情况。有几次,看到他突然流泪眼睛红肿也没有多在意,只是瞥了一眼,只当他是哭鼻子,便忽略过去。如果,那时候,他多留意一点,夏惟一的眼睛也不会变成这样。
相对于顾凡的焦躁、悔恨,夏惟一平静得有点反常。完全不在意自己以后会不会看得见,只是安静地坐着。再也看不见东西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前方看。
停下车后,顾凡打开车门,扶着夏惟一下车,然后扶着他走进房间。当顾凡伸手去脱夏惟一身上的衣服的时候,夏惟一却推开他的手,平和地说道:“我自己来。”
换上睡衣后,夏惟一便自己摸着床边,躺倒了床上,闭上眼睛。
顾凡有些失落地看了一会夏惟一,然后悻悻地转身离开。打了一个电话,叫秘书把要处理的文件送到家里来。随后,又去厨房洗了米,熬粥。
顾凡以为夏惟一是在抗拒他,其实夏惟一只不过是不想太过依赖他。
自从夏惟一失明后,两个人都有了变化。
顾凡在夏惟一失明后,变得温柔起来,他开始尽可能地待在家里。
夏惟一不再排斥顾凡,可是言语中多了一份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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