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拉过,狠狠在她耳边喝问——
“多久了?!”
玉蝴蝶道:“半个多月……”
尤离晕眩扶额,呜咽不止,摇摇晃晃就地要往外走,玉蝴蝶方要搀扶他便被挥开。
她怯然道:“你去哪儿?”
尤离没有回答,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牢中阴暗潮湿,数个少年围在角落低低细语,看到萧四无后都吓得跪地不敢抬头,白衣少年冷冷道:“刚才良堂主过来干什么?”
有人回他,指着角落里的人道:“告诉他他娘去世了。”
萧四无道:“仅此而已?”
又有人道:“然后喂他吃了颗药,后来自己也吃了一颗。”
萧四无皱眉,“殇言么?”
那人一个劲儿点头,“看样子是!堂主一吃完就有点崩溃的样子,疯了一样地跑出去了。”
萧四无冷笑——
吃了殇言就想起来了?
他正思考着,合欢惊急奔进,一把拽住他道:“他想起来了是不是?!”
萧四无道:“是。”
合欢欲泣,“他刚才牵了马,疯了一样地冲出去,四公子——”
萧四无薄怒而无奈地冲身边潜堂手下下令:“立刻派人去追,不要声张——”
夜色迷蒙,有月牙儿挂在黑幕,像一道诡异微笑的弧度,又像一道惨烈的白色剑痕,春日的泥土芬芳和花朵的浅香让他觉得快要窒息,无数的恐怖设想挥之不去,悲悔而迷茫——
他不会原谅他了。
但是他还是要去请求他原谅。
痛否
徒劳无功而返的潜堂手下被萧四无一通彻骂,可事实上也不能怪他们,尤离对九华已经了如指掌,而这些人都人生地不熟的,没能追回来也情有可原。
然而明日必须上路回燕云了。
萧四无冷声吩咐——
“你在这里看好血衣楼,我很快就自有办法把他弄回来。”
草长莺飞,春雨淅淅沥沥,从他的斗笠上滚落。东越的游人络绎不绝,绵绵春雨根本无需打伞,还平添了风韵。
唐竭和冷霖风从万蝶坪走回去,二人已经来了东越几日,江熙来一蹶不振,除了笑着说尤离有了孩子,尤离解了同心蛊,尤离和萧四无——
这些根本是天方夜谭,九华那里除了传了消息说萧四无去了燕云之外别无他言。江熙来废了一只手,此时没有人能用任何理由逼问他任何话。他抚着剑鞘痴痴发呆的样子就让唐竭扭开了头,冷霖风胸口憋了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来。
他长日闷在房间里,不想再看到天香姑娘们挥剑的样子,不想知道他手腕有多无力,然而却无时无刻都深刻地清楚着——
那只手拔不出剑,推不开门,拿着筷子也行动迟缓。心脉内伤总因这种时候而涌上撕裂的疼痛,周而复始,痊愈得极慢。
比这更煎熬他的,是心里永远不能平息的悲怒。
他缓缓地拱手,苍白无力的微笑挂在脸上——
“晚辈想娶苏师妹为妻。”
苏沐瑶杏眼一睁,随即脸上一红,低下头抓着腰带的流苏紧张地搅动着。
唐竭和冷霖风一怔,前者看着梁知音温和的神色,急忙开口:“江熙来?你疯了?!”
冷霖风道:“江少侠!误会一定可以解开,你不能一时冲动——”
江熙来低头向梁知音道:“晚辈经此大难,的确心灰意冷,唯有苏师妹一直不弃,悉心照料。晚辈自知心脉重伤难愈,想回秦川平淡余生。此生武学虽难再有大成,但是晚辈会好好待苏师妹——求掌门成全。”
梁知音看着苏沐瑶的娇羞神色,笑吟吟问她:“你答应么?”
苏沐瑶红着脸跺脚,微微侧了身道:“我……”
她羞怯不已,嘴角却是藏不住的笑,盈盈的眼睛微微瞥了江熙来一眼,立刻又垂了眸,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正逢花朝,良辰好景,唐竭却心急如焚,冷霖风这回也慌了神,然而联系不了尤离,又无法跟江熙来沟通,想让苏沐瑶知难而退却也无法——
“江师兄心灰意冷,我会好好治好他的。”
唐竭摇头,“他那是疯了——可是那是你的一辈子,你不能也发疯!”
苏沐瑶定定道:“江师兄心里有伤,当然要很久才能恢复起来。他既说要娶我,一定不会辜负我的。”
唐竭扶额,站在江熙来门前又捶又推——
“江熙来,出来——说清楚!谁告诉你他有孩子了?!一定是假的!是不是那个真武的人?!你不能信!”
房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唐竭哑了嗓子,冷霖风颓然地按着他肩膀摇头。
江熙来静静地听着脚步声远去,冷冷盯着身侧的人道:“怎么?你也怕人发现——”
那条用江熙来的血育成的蛊虫在尤离重又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在心脉作痛。江熙来看尤离低着眼睛发抖,逼近而视,“你胆子很大,敢跑进天香谷里,良堂主,你是青龙会的人,八荒眼中的敌人,不要命么?”
尤离想去握他衣襟,然最后还是因他冰冷的语调胆怯地垂了手——
“你的伤……”
江熙来笑道:“死不了。”
尤离刚微松一口气,又听到他冷笑——
“不过是废了右手,命还在。”
尤离忙乱地要去看他手腕,江熙来的抵抗力道极弱,然他唯恐碰到他伤处,低声哀求他。
“我——让我看看——熙来!一定可以治好的,让我看看行不行?”
江熙来背过身,“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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