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染。他裹在他自己的护身气晕里,连一粒尘埃都染不了他的身。
“没事吧?”
顾白棠走到那对姐妹花跟前,略表担忧的问道。
远处原本看戏最后却被震惊地掉了下巴的卓溪年此时奔上来,一边大声吼道:“顾老弟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两个小姑娘请教而已,您犯得着起这么大的架势吗?”
明显卓溪年是被他吓到了,又是震惊又是愤怒。
顾白棠眉头微皱,并不说话,也知自己下手太重。他其实并不想伤这两人,只是一开始她们攻的太急,一度将他逼至死路。他只能用内力与她二人对抗,同样他自己也不过金丹中期的修为,与这姐妹花对抗起来应当是不分上下才对。孰料在对抗的过程中,身体里却突然出现一股陌生真元缓缓流动。
这突然出现的陌生真元强大又骇人,如一条蛰伏在身体里多时的蟒蛇,在他自己原本内力的催发下,仿佛闻着血腥味,一点点的从四肢百骸里滑动而出。渐渐在顾白棠的身体里膨胀,释放着黑暗到极致的力量。
顾白棠心生害怕,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膨胀而出,而他无法阻挡这变化,唯一的结果可能就是爆裂而死,被这身体里的东西取而代之。
却在最后某一刻,额间一阵轻微却极度清晰的刺痛感起,痛的顾白棠脑仁疼。但也就是在这刺痛之下,有另外一股温和却强大的力量涌动在四肢百骸,将黑暗可怕的力量慢慢压制回去。
顾白棠这才能即使收手,否则,今天这姐妹花都得死在当场。
“多谢顾师兄不杀之恩。”
“谢顾师兄手下留情。”
这时姐妹花颜琪水颜瑶水缓过力来,却是纷纷爬起来跪在顾白棠面前这般说道,而仔细看她们弯着弓着的背脊,似乎在微微发抖。
顾白棠不由得退了半步,最后又顿住。
“天呐,莫非传说是真的,顾白棠难道真的是魔……”
“嘘,你不要命了,别说了……”
周围弟子恐慌畏惧的眼神和话语,卓溪年震惊愤怒中又略带陌生的眼神,让他意识到,方才那一瞬间的自己,可能真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魔鬼。
远处传来一道淡如清风的声音,吹散了这凝聚在场地上的压抑气氛。
“白棠,回去了。”
秋逝水仍旧站在树荫底下,神色尽管平淡如常,额间却也有细密汗珠。按理说,秋逝水这样级别的长老,只要心静如水,再热的天气也不会出汗。他那位新收的弟子武圣杰,两手抱头,哆哆嗦嗦地躲在他身后,探出一个头来,有些畏惧地看向顾白棠。
“回去好好治伤吧。”
顾白棠说了一句,转身走向秋逝水,留下满地惶恐震惊的人。
毫无疑问,自此以后,西城再无人敢挑战顾白棠的权威。
回到清秀园,秋逝水吩咐武圣杰去倒茶,让顾白棠坐下歇息。
“师、师兄,喝茶。”武圣杰显然怕极了这位顾师兄,端着茶水的手微微颤抖。只怕若顾白棠真的伸手去接,下一刻他就能扔了茶杯在地上。
秋逝水道:“放桌上。”
武圣杰将茶放在桌上,站到一旁。秋逝水看他浑身打摆子,便道:“你先回新生营报道吧。”
“是,谢师父。师父再见,师兄再见。”武圣杰得了赦令一般,赶忙跑出了清秀园。
圆中一时沉默,顾白棠沉默低着头,等着秋逝水的教训。今天出了这事,秋逝水不是瞎子,一定有说法。
“喝口凉茶。”秋逝水开口道,口气听着不像生气,倒是隐隐透着担忧,低沉的很:“方才我还说你太急躁,果不其然,跟两个新弟子切磋,差点把人都杀了。”
“七舅你觉得我只是急躁的问题吗?”顾白棠沉声问道。
秋逝水正喝茶,闻言一顿,想了想,道:“最近天气热,人容易烦躁,你没事儿多去你师父的雅芳斋坐坐,他那里清静凉爽,能让你静心。”
又是师父,每次顾白棠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提出疑问的时候,周围的人,不管是姜夙兴还是娘亲,都让他去找师父。现在七舅也这么说,想来,他的确有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只有师父才能解决。
“七舅,请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顾白棠实在忍不住了。自从他回到西城的这几个月以来,人们看自己的眼神处处透着怪异。虽说他失忆了,可是人的直觉就是这样。更何况城中还有一道关于他的禁令,有关于顾白棠之前的资料一概不允许任何人提起。这不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自己的状况明显就是有问题,可是周围的人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自己不知道。
“实话?”秋逝水放下茶杯,捋了捋袖子,背靠在椅子上,道:“白棠,有些事你不知道更好一些。你只需要懂得,御宿长老和我,我们总不会害你。”
顾白棠沉默着。其实若顾白棠有心追查,一定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他晓得,下这禁令的人是他师父。而大力支持这条禁令的人,包括他的舅舅,也包括小掌教姜夙兴。这些他最亲近的人都极力想要掩盖的真相,他不能去轻易探查。
“去雅芳斋吧。”坐了一会儿,秋长老说道,似有催促的意思。
“师父在睡觉,他一般一睡就是好几个月,不让打扰。”顾白棠很快说道,有几分固执。
秋逝水道:“那你也去,就去他那儿等着,等他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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