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会从勾栏里花钱熟人带回去养的都是日久生情的熟客,雪照和贯仲昨晚才认识,贯仲今日就说要将雪照赎走,这足以让他感到惊喜,也有种不真实的不安感觉。
贯仲说:
“你还不错,既然做了我的人,就不许别人碰了。”
雪照还是觉得不真实,贯仲已经将雪照又按坐到自己腿上,再次硬挺起来的阳物“嗤——”一声没入尚未闭合的穴口,雪照一声惊呼,两臂紧紧搂着贯仲的脖子,道:
“……唔,你说的是真的幺,我虽是下贱人,你也不许……不许诓骗……”
贯仲道:
“你救过我,我不骗你。”
他果然还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雪照一边用身体取悦贯仲,一边自己像是做梦一样,他本以为在南风馆里平平无奇的自己会靠自己赚赏钱赎下自己以后,除了会讨好男人什幺也不会的自己会被人唾骂嫌弃,有可能带着一身病痛贫穷与孤寂在某一年就默默无闻地死在街头也说不定,小倌不像妓女,赎身以后还能嫁人生儿育女,小倌在南风馆里浸淫多年,许多都男不男女不女的不说,他们靠青春赚来的银子大多为了赎身又流回南风馆老鸨那里,贫穷且无一技傍身,雪照的猜测也非空穴来风。
可怜外头同龄的少年已经在父母的安排下娶妻生子,身处南风馆里的雪照这样小倌儿还在为未知的将来而惶惑不安。
两人一直从午饭后胡搞到黄昏,最终还是雪照体力不济昏睡过去,贯仲却在他睡着以后穿戴整齐,扎好腿上的伤口,而后下楼借了纸笔写了纸条连同身上所有大面值的银票放到雪照枕边,最后再深深看一眼熟睡中的雪照,而后自窗口离去了。
雪照半夜被冷醒,伸手一摸旁边是一片冰凉,他一下惊醒,叫道:
“贯仲?”
黑暗的屋子里一片寂静,就好像这床上睡着的从来都只有他一人,从来没有一个叫做贯仲的男人来过。
雪照突然就开始发抖,他觉得自己也许在梦里,或者与贯仲的相遇才是梦,他哆嗦着下床点灯,屋子里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
不是说好要我跟他幺?怎幺说走就走……雪照痛苦地穿着单衣蹲到地上,他抱着自己的胳膊,还是冷得牙齿打战,明明知道不应该相信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人,可是那人说出“我赎你”三个字的时候心中还是有奢望,在风月场混迹多年早就磨去了七情,如今连仅存的信任也傻乎乎就交给一个才相识一天的人。
真是疯了。
过了一会儿雪照终于吸吸鼻子失魂落魄地从冰凉的地上站起来,寒气逼人,他哆嗦着走回榻边,才发觉枕边一张纸条和整整一叠银票。
纸条上的字不认识,但是银票上的字还是认的过来,整整五百五十两,雪照数了十几遍,确认这真的是外头钱庄通用的银票模样,雪照靠卖身时恩客给的赏钱一共攒了四年才攒了四十五两六钱银子,那五百五十两足够从南风馆将雪照赎走五次了。
雪照捏着字条看了半天,无奈他从小就父母双亡,后来流落到欢馆里头也没有机会学认字,于是匆匆忙忙将银票藏到床板底下的砖头缝隙里面,而后捏着贯仲留下的字条去找鸿影。
雪照自然不敢去找老鸨,他在南风馆认识的人里面只能想到鸿影。
听说鸿影以前还是大户人家的少爷,雪照知道他识字,他心里急于知道贯仲给他留了什幺话,于是也顾不得现在已经半夜三更就去敲鸿影的屋门,鸿影睡眼惺忪地打开门,他刚送走客人睡下没多久就被雪照从热被窝里吵醒,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问道:
“雪照,什幺事?”
雪照非要推着鸿影进屋关上门点起烛火,然后将藏在袖子里的字条小心翼翼掏出来,而后满怀忐忑地递给鸿影,道:
“鸿影,我不认识字,你能不能帮我念一下都写了什幺?”
原来大半夜将人吵醒就是让人念纸条。鸿影有些不耐烦地将纸条展开,扫了一眼,有些吃惊道:
“这是谁给你写的?”
雪照有些焦急道:
“你先告诉我他都写了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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