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的。
想到此处,叶深浅就心下稍松,忽觉这一路上的花朵都跟着明艳起来。
那名为“瑶台赤凤”的红菊在晚霞下怒放胸怀,实是开得火辣辣、红艳艳,那玉条形的花瓣簇着蕊心,千重万重地缠成一个火团,亮得得招人眼、灼人心,让人见了就挪不开脚。
叶深浅瞧着瞧着,忽觉这菊花团子红得像是有血滴在上面,美则美矣,却颇为妖异,看久了会让人眼睛不痛快。他忽觉眼睛上传来一些刺痛感,肚腹部一片生冷,喉咙里如吞了金块似的,浑身上下都仿佛冒着酸水,吐着痛汁。
叶深浅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中了罗二夫人的血毒。
若是没有这痛感提醒,他恐怕早就忘了还要关心关心自己的小命。
这毒还未真正发作时,只潜在身上,时而隐隐作痛,等七日后真发作起来,可真得痛断肝肠,令人生不如死了。
因着身上不适,叶深浅便坐在了树下,心中想起这案子,只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也许冥冥之中就有只无形的大手,一步步推着他遇上白少央,遇上这道命定之劫。
若白少央果真对他说了实话,那他也算是信对了人,到时揪出幕后黑手来,不但解药可以到手,毒素和痛楚也会跟着一道退去。
可若白少央全无半句真话,那他就是把一颗真心托付给了一个背信弃义的伪君子,非但揪不出真凶,还得让那罗知夏替人背了黑锅受了极刑。
若事情真坏到如此地步,那这毒真是不解也罢。
因为他若是有眼无珠信错了人,死了也是活该。
叶深浅想到此处,只觉胸腔又再度隐隐作痛起来。
他刚想着赶紧回去歇息,就发现前方来了一个人。
而那人竟然是郭暖律。
他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这梅开霜敛之处,不出一点声响,不露半点风声。
不过这人虽是不言不语,一双眸子却仿佛时刻都在说话,他盯着叶深浅的样子,就仿佛草原上的豹子在黑夜中凝视着猎物。
这少年的身材也并不十分高大,但在暮光照拂之下,仍能投下一道巨大的阴影,那身形轮廓在弯曲的枯枝映衬之下,竟显出几分狰狞巨兽之姿,仿佛这人下一刻就会蹿到你的面前,露出满口的獠牙。
叶深浅看到他的时候,不由得压下身上的不快,挂上一丝温润笑意道:“早啊,小绿姑娘。”
郭暖律只淡淡道:“你有病?”
他此刻是一身男装打扮,却没有化作那个清艳凌厉的小绿姑娘。
叶深浅只贱兮兮地笑了笑,对着他揶揄道:“怎么杨侯爷叫你小绿姑娘就没事儿,我叫你小绿姑娘,你却骂我有病,这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一点。”
郭暖律狠狠瞪他一眼道:“我说你有病,是因为你的面色看上去就和一条咸鱼没什么两样。”
叶深浅怔了一怔,随即问道:“我的面色真这么难看?”
他只以为这毒潜在身上会让他不大痛快,却没想到自己的面色也会异于常人,让郭暖律一眼就看出破绽来。
郭暖律只一脸蔑然道:“比你笑的时候还难看。”
他话里满是蔑然,眼中尽是不屑,人却径直走到了叶深浅身边,还未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出手如电,瞬间切到了他的脉门上。
他这一切,面色就跟着一变,仿佛被刀子在眼上挑了一挑似的。
“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叶深浅无可奈何道:“中毒。”
郭暖律面色一沉道:“中的什么毒?谁给你下的毒?”
叶深浅却收了贱笑,摆出了一副无懈可击的正色。
“此事只怕与你无关。”
郭暖律眼中精光大盛道:“谁说这事儿与我无关?”
叶深浅语调漠然道:“你我非亲非故,连朋友都算不上,怎么就和你有关了?”
郭暖律之前是如何看自己不顺眼的,他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几天不见,这人忽然对着他转了性子了?
郭暖律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扬了扬脸道:“我碰上的就和我有关,我想管的事儿就更和我有关。”
这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显得蛮不讲理,霸道异常,可这话从郭暖律口中讲出来,却像是亘古便有的真理一般,根本容不得人反驳。
即便是叶深浅这样在江湖里摸打滚爬多年的人,遇到他这等日天日地惯了的主儿也顿时没了辙。思来想去,叶深浅不由十分头痛道:“小郭兄弟,你一向看我不顺眼,又何必管我的死活?”
郭暖律只理所当然般地问道:“我说过我会和你打上一架,自然得管你死活,难道你以为我是个喜欢信口胡诌的人?”
叶深浅却叹了口气道:“即便你想管,只怕也是束手无策的。这毒七日后就要发作,可风神医配置解药就得一两个月,那时我的尸体都得发臭了。”
郭暖律眼见他把话说绝,不由面色沉凝道:“把话说清楚,怎么中的毒?谁给你下的毒?”
叶深浅却忽然紧紧闭上嘴,沉默得便如木雕泥塑一般,郭暖律看在眼里,嘴上便迸出一串含刀带剑的狠话:“你若顾左右而言它,我只好把大家都请来,让你在他们面前说个清楚了。”
这句话仿佛是冲破叶深浅心中防线的最后一道巨浪,逼得他不得不松了口,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经过给说了出来。
郭暖律听着这字字句句,越听越是气愤,越听越是面如乌云,哪怕擦上十层的香粉,只怕都抹不白那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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