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蹊有些喘不上气,眼中蒙了层薄薄的水雾,微微向后躲了躲,那人却不依不挠更深更贪婪地缠绕上来,傅成蹊退无可退,自喉间发出低低浅吟。
一番缱绻的掠夺后,船靠了岸,那人恋恋不舍地抽出舌叶,在他已经红肿湿濡的唇上轻轻一舔,微微喘息道:“去岸上可好?”
还未等傅成蹊点头,那人一手托着他的背,一手挽起他的腿弯,将他打横抱起下了船,夜色渐浓,夕臾花开的越发妖冶绚烂。
那人将他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丛夕臾花堆里,奈河没有月光,只有夕臾花曳曳流泻的光粒,映得那人银发似雪。
一番更放肆缱绻的纠缠后,彼此交换着湿热的鼻息,衣衫早已褪去,那人抬起他的腰,朝他淡然一笑:“师兄,我会对你负责的。”
傅成蹊心中一凛,这话好生熟悉——
“我会对你负责的”
傅成蹊睁大眼睛——
白简行!
身侧怒放的夕臾花顷刻化作紫色的光粒,斑斑驳驳飞扬而起,在空中形成一条汹涌的光河,光河似瀑布般倾泻而下,傅成蹊瞳孔一缩,眼看就要被光河淹没——
“大师兄——”那人将他揽入怀中,抚摸着他颤抖的背脊——
“大师兄,别担心,我会护你周全。”
光河呼啸而来,天地间明晃晃的一片,光怪陆离,绚丽得睁不开眼睛——
*
“大师兄,大师兄——”伴随着一阵轻缓柔和的敲门声,傅成蹊睁开眼,六月昼长夜短,暮色已浓,屋中光线昏暗不明,静悄悄的一片,白简行不在。
傅成蹊抹了一把额角的汗,大大地喘了口气,沙哑着声音道:“进来罢。”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一袭青衫混着微潮的暮色,翩然进了屋。
傅成蹊已坐起身来,汗湿的衣衫潮潮贴在后背,顾筠瞧了眼面色发白的傅成蹊,皱眉担心道:“大师兄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傅成蹊摇了摇头道:“没事,刚才做了个噩梦,魇住了。”说着便用凉水洗了把脸,摸到桌边喝了口冷茶,心绪才稍稍平和了些。
顾筠看他面色缓和了些,道:“桐如公子来了,正等在前厅,大师兄去瞧瞧他罢?”
*
傅成蹊把自己匆匆收拾妥当,一路思付着如何与桐如交代这件事,不知不觉已走到了前厅。
跨入门槛,瞧见桐如背对着门,正盯着那株妖冶的夕臾花看。
莺儿沏了茶,退下,傅成蹊将桐婉与夕臾花缔结契约之事一五一十地说来,末了,屋中光线渐渐暗淡,拨了拨灯芯,烛火闪了闪,映得夕臾花越发艳丽。
傅成蹊瞧着夕臾花道:“今夜这花倒是不凋谢了。”
桐如沉吟片刻,道:“黄昏后,阿姐脸上的皱纹却也消不掉了。”
怕是在桐婉姑娘余下不多的岁月里,都要以这副苍老的面容活下去了罢,傅成蹊叹了一口气。
桐如嘴角抽了抽:“从今以后,不晓得阿姐要怎样活下去。”
傅成蹊垂下眼,半晌,终没说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夕臾花的献祭就似一个绮丽妖冶的梦境,如今的桐婉正要从这个虚无的梦境中醒来,回归现世,以苍老的容颜度过所剩不多的时光,委实残酷到令人束手无策。
桐如临走前,迎着月光,回过头,对傅成蹊莞尔一笑:“既然那是阿姐的选择,如今的结果,她应该有所觉悟罢。”
“莫公子,谢谢你——”
夕臾花,夕开朝落,夏至昼长夜短,容颜越发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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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又过了两日,夜已深,月上中天,一位头裹白纱的女子踏月而来,敲了敲无稽派的门。
她缠着面纱,露在外边的一双眼睛微微泛黄,眼角爬满皱纹。
“莫公子,是我。”女子取下面纱,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看到傅成蹊后,那双浑浊的眼睛落下两行眼泪。
傅成蹊怔了怔,尽量表现得云淡风轻道:“桐婉姑娘,进来罢。”
两人穿过游廊来到院子,顾笙正是将夕臾花养在此处。
桐婉看到夕臾花的一瞬间,浑浊无神的眼珠子泛出异样的光彩,迟疑片刻道:“莫公子,我可以将它带回去么?”
傅成蹊隔着泠泠月色望着她,半晌,莞尔一笑道:“此花本就是桐婉姑娘的,姑娘既然想带走,何须我同意。”
桐婉低眉凄然一笑:“我终究还是辜负了桐如与莫公子的一片心意。”
傅成蹊弯起一双眼睛道:“可这毕竟是桐婉姑娘自己的人生呐。”
桐婉临走前,说了与桐如一样的话——
“莫公子,谢谢你——”
“谢谢你,也只有你还肯叫我一声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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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送走桐婉后,不到一个月,众人就听到月盈楼桐婉姑娘香消玉损的消息,沧北第一花魁的离去让无数fēng_liú之士暗暗落泪,皆叹自古佳人再难得,从今比翼罢双*飞。
传言桐婉离去时容颜极美,似一朵正当盛放的夕臾花,两颊红润嘴角含笑,完满得没有一丝缺憾,只是那双秋水潋潋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傅成蹊又取回了那株夕臾花,送与顾笙养在院中。
顾笙拨弄着夕臾花越发妖艳的花朵,似笑非笑道:“所以说,人类一旦习惯了虚浮的幻象,就会沉溺其中再也出不来了,白白丢了性命。”
傅成蹊闻言沉吟半晌,道:“既然敢将自己交付于幻象,必是做好赔了性命的觉悟。”
顾笙眼波一转,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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