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除了贺正之自己本人,就没个人知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迟迟到了第二日的清晨,贺正之才动身去荆南王府,他这在酒肆里拖了整整一天,也刚好让荆南王在王府里苦等了一天。
这摆架子的行径,倒是让人觉得恼怒。
这摆明了是仗着当今皇帝的宠爱,给了他荆南王一个下马威。不然,说这世上有谁敢如此怠慢他荆南王?
就算是当今的皇帝苏长策,荆南王怎么说也是长辈,他又如何会如此拖拖拉拉,直到第二天才施施然的出现在荆南王府?
所以,便也对这贺正之没有多好的印象。
这才卯时一刻,这贺正之就突然拜访,王府众人哪里有个准备,急急忙忙的将主子叫醒,为的就是迎接这代替天子来问候的臣子,贺正之。
在这种情况下,荆南王自然不会有多好的情绪。
但是,偏偏又发作不得,难不成要他质问贺正之,为何到了荆南却住在客舍里,不立即来荆南王府拜访?
这不就让人知晓,他荆南王时时刻刻在监视着这贺正之的举动么。
这天才刚蒙蒙亮,荆南王换了一身的衣服出来迎接贺正之。本以为这贺正之理应是面露骄色,不屑他人的家伙。可真正见到的时候,却发现此人眉目清润,笑若春风。
“这时辰来叨扰,还请王爷多多见谅。”贺正之施施然的朝荆南王作了一揖,声色柔和。可就算是这般,也掩盖不了他此等故意为之的行径。
荆南王也发作不得,只好随着他一笑,“哪里的话,天子早朝,不便就这时辰起么。”
两人寒暄了几句,荆南王才让贺正之进了王府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宁可错杀
其实,荆南王昨日已然设宴准备款待这贺正之,没料这贺正之愣是拖到了第二日卯时一刻才到,这昨日准备的东西,纷纷都只能退了,今日再重做。
“皇上让臣替他前来荆南问候王爷,不知王爷近来可好?”贺正之微微一笑,问道。
荆南王如今虽然是不惑之年,身子却也是硬朗,听贺正之这么一问,他才回道,“本王平日在这荆南,也没大事烦心,活得惬意自在,身子自然还算不错。”
贺正之但笑不语。
荆南王见状,便是挑起话题来,“听闻,贺大人之前被任命为监察御史,在云州处理云州土官厮杀一事?”
“正是。怎么?王爷也知云州土官因仇怨厮杀一事?”贺正之一双眸子盛满了好奇,这话倒也听不出是试探还是其他。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自然是传到荆南来了,想要不知道都难。”荆南王呵呵一笑,轻轻松松的带过。
贺正之唇角微勾,才道,“这事儿,说来也不过是些小事,不算得棘手。”顿了顿,他才续道,“王爷这么一说,臣倒想起一个人来。”
“哦?什么人?”荆南王疑惑。
“臣之前听闻,皇甫凤鹰此人曾是王爷幕僚,不知此时,可还在王府?”贺正之倒也没有避讳,直接问了荆南王。
荆南王心想,这贺正之果然是有目的而来,不然怎么平白的,皇帝就让这人来探望自己?不过说来,哪里有人这么直接明白的问?
荆南王暗自一笑,觉得这贺正之城府不深,说来也不过资质平平,也不知苏长策慧眼识人识到哪里去了。
“此人以前的确曾是本王幕僚,可如今早已离去。怎么贺大人问起这人来了?”荆南王回答了之后,又反问了贺正之一句。
“不妨事。只是臣与此人是旧识,之前在云州听闻有人见过他,想起前尘旧事,便想要会上一会。”贺正之淡淡一笑,眉目微弯,宛若那夜深之时的皎白月牙,煞是好看。
这直白得过头,却是不禁让荆南王唇角一抽,面上仍旧平静如水,“贺大人既然在云州时听闻此事,那这人理应还留在云州才是,怎么会到荆南来呢?”
贺正之弯唇一笑,“王爷说的是。”
随后,他才补了句,“若是日后有缘,应当还能够相见。”
说罢,他将桌案上的瓷杯拿了起来,轻轻的抿了一口热茶,不禁一叹,“好茶。”
听他这么一叹,荆南王才缓了缓,笑道,“这是上好的西湖龙井,前些时日好不容易才讨来的。”
“王爷如此待臣,真是让臣惶恐。”贺正之急急忙忙将手中的瓷杯放了下来,站起身来,朝荆南王作了一揖。
荆南王见状,心想这贺正之也算是识趣一些,才摆了摆手,笑道,“你是替皇上来问候本王的,若是怠慢了,不便是等于怠慢了皇上?”
“可臣子毕竟是臣子,又怎么能够和皇上如此九五之尊相提并论?”贺正之此时又显得迂腐不化,恪守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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