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昝迪克似乎天生就是要做勇士的。
首先,他的父亲是位不折不扣的勇士——他勇猛果敢,剑术一流,为村庄除去了不少威胁人们生命的怪物和威胁人们财产的匪类。索尔五岁时熊怪出没,他的父亲组织了一批年轻的勇士一同进入黑暗森林,想要除掉熊怪,却不幸地把自己的生命留在了那里。
其次,他的母亲是位了不起的女士——听完年轻人们所讲述的,丈夫为了能使同伴全身而退,勇敢地扑向熊怪与之搏斗,最终不幸殒命的过程,昝迪克夫人用手帕拭去满脸泪水,握紧儿子的手轻轻说:“至少你爸爸现在有熊皮大衣穿了。”
年轻人们所讲述的故事令村庄里所有人赞叹不已,并满心愧疚,昝迪克夫人和小索尔因此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大家请村庄里最好的铁匠为小索尔打了一柄剑,曾经和小索尔的父亲一同勇斗怪物和匪徒的老巴林担负起教索尔剑术的任务,而1 □2◢3△★♀年轻的勇士们,自觉地陪同小索尔演习。
小索尔并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他成长得很快,身高拔节,面容长开。曾经稚嫩的,令人想要揉搓一把的脸颊渐渐瘦削下去。他的轮廓继承了父亲,如同大理石雕像一般英俊而深刻;双眸却像母亲,清澈的薄荷绿里揉进猫眼宝石的光泽,温柔极了。他起床的时间比同龄的孩子早,睡得也比他们晚得多,在剑术上付出很大的努力。昝迪克夫人反复催促,他才肯休息一会儿。
女孩们会在日光适宜的午后,躲在麦垛或者灌木丛后偷偷地看索尔。他深栗棕色的头发被拧成一股的羊皮索随意扎束,垂在背上。他握着剑柄的手指修长,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麻质上衣的袖口工整地挽起,露出的小臂线条优美,令女孩们脸红着猜想那衣衫下的躯体是否拥有更优美的线条。虽然索尔的脸上总是缺少生动的笑容,虽然他也不像其他年轻人那样擅诗,可是他挥剑时直视着前方的专注眼神,令人想要跳过誓言,直接许下“我愿意。”
女孩们关注的重点和其他人不一样。当年从熊怪那里逃生的年轻人们变成了中年人,有一天他们发现,他们已经无法胜任同索尔一同演练的任务了。索尔十七岁时,老巴林破格宣布他可以与十八岁的同伴一同参加勇士的试炼,进入黑暗森林。当其他人拖着凶恶的山猫或者一人高的野猪返回时,索尔却始终没有消息。
正在大家忧急难当,准备去寻找时,索尔独自一人背着剑从密林中回来了。破烂的衣衫中渗出血迹,眼角下一道堪堪结痂的长长的伤痕。他径直走到昝迪克夫人面前,沉声说:“妈妈,现在你也有熊皮大衣穿了。”
那是见多识广的老巴林也从未见识过的一张极大的、完整的熊皮。难以想象十七岁的索尔是如何战胜熊怪,又是如何使熊皮这般完好的。
总之,这张熊皮帮助村庄里的老人过了一个温暖的冬天。索尔只裁下了一角,拿到镇上请最好的裁缝做成两件大衣,一件给母亲,一件覆在父亲坟前遮挡雪花。而细心的女孩子们发现,索尔束发的羊皮索,变成了熊皮索——他是一名真正的勇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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