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终究行走江湖多年,自是知道这孩童必与平常孩提有所不同,略微打听,自然一来就找到了山东武林盟主白三空这个少负才名的外甥方宝玉身上了。
吴道昨晚并没有和祁商联系——虽然对方一直对他保持全天候的状态,但他昨晚正在练字,也没有接;再说了,关系再好的朋友,也没有天天联系的道理,祁商的表现又让他隐约想起了某段他自以为忘记的经历,心生古怪,最后也不知道出于心虚还是别的什么,反正就是暂时没有和祁商联系的打算了。
也因为如此,连线被拒的祁商在好几天渐入佳境中猛然失望以后,居然也忘了再告诉他昨天发生的事情。
但吴道即便是个学渣,那也是个知道全部剧情还是个理科生大学还在专攻高等数学的学渣,基本的演绎推理法还是会的,稍微一猜就猜到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江湖骗子又有着高人气质的老头子是什么人了,只是有点不解他为什么会直接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继续想,就知道这应该又跟祁学霸有关了。
吴道:“、、、、、、”祁学霸,我记得你上次还对我破坏剧情的举动很不满的,啊?
老人见他不回答,心中也是有些怀疑:难道竟不是他?可这偌大个山东,我又该如何去找一个十一二岁孩童呢?
吴道眼见对方已难掩愁思,只好秉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笑道:“你说你要找人,却未经主人允许私自翻我白家后墙,这两件事之间,难道有什么道理?”
老人神秘一笑道:“若主人家知道了,我岂不是就要身份暴露了?”
吴道顺水推舟,也笑着道:“哦?这么听起来,你倒绝非无名之辈了?做出这梁上君子的行径,乃是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的无奈之举?”
老人骑在墙上摸着一把白须道:“正是如此。”
吴道倒真想知道他在这种情况下会说出个什么身份,便问:“那你是什么身份?”
老人昂起头道:“本侯乃是锦衣侯周方,周侯爷。”
吴道:“、、、、、、原来是侯爷你啊。”看来,你也就只捏造了这么一个身份啊,还以为会有狡兔三窟什么的呢、、、、、、
“正是本侯、、、、、、诶诶诶?”正想抚须的动作一顿,老人惊住:“你一个十一二小儿,竟也知道我?”
吴道呵呵笑道:“这天下武林,还有几家不知道日机万里,终日为民生大计而奔波的锦衣侯周方周侯爷?”
事实也确依他所言——“周方”行骗江湖数年,武林中不知有多少豪杰被他给糊弄过,要说现在没被他骗过或怎么也骗不过的,也只这包含白三空在内的数十个武林中成名已久的故老了;至于“民生大计”,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他这样到一个地方就行骗几天只为填饱肚子的行事,可不就是大事一件么?
周方闻弦音知雅意,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这小辈,也知道我这等人物!”
两人说话间,惊起林中秋日残鸟一片,香烛已尽,香灰落了一钵。
吴道这才站起身来,躬身抱拳:“外祖曾吩咐小子,若有一日见到您,必当以礼相待。方才小子不敬,还望您不要放到心上,您既赏脸入我们白府,小子绝没有连一盏客茶都不奉的道理。还请您暂且下来赏脸吃一盏茶,小子再请外祖与您一叙。”
周方这下果真惊住,怔道:“你、你是说,白、、、、、、你外公已猜出我的身份了?”
吴道俯首道:“外祖也本不确定,只是您如今一来,小子却妄断了。”
周方一愣,抚掌乐道:“好聪明的娃儿!”
天下聪明的人多了,何止他这种只有小聪明的一个人?吴道想是如此作想,却知道中国古代“长辈赐,不可辞”的道理,没多说什么,只道:“还请前辈下来吃一盏茶。”
说实话,看他骑在墙上,吴道总觉得某个地方在隐隐作痛、、、、、、
周方朗朗一笑,再不复刚才的装模作样,只剩下绝代高手的天然风范,飞身落地后,笑道:“如此,便依你所言,去和老朋友见一面也未尝不可!”
吴道笑着躬身称是,将他请到客厅奉好茶后走向另一方茶厅去请白老爷子过来:
——须知,白三空是绝没有嘱咐过要他好好尊重一个“江湖骗子”的,身为山东省的武林盟主,每日大小事情不断,他哪里有那么闲还要去管关于一个从未来到过山东地界的江湖术士的传言?
吴道知道自己肯定要跟着周方走,这一走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来见到这个慈和的老人,是以才说了这个谎,现在,却是要先去串供了。
毛二多扒在他脚边,笨重的身体随着他的走动一晃一晃,控诉:“你说过会把任务放在心上的!”
“我什么时候不把任务放在心上了?我只是想光明正大地告个别,他毕竟是‘方宝玉’的外公。”吴道垂下眼睛,低声道:“难道这也不行吗?”
“这、、、、、、、”毛二多苦恼了,甩了甩尾巴:“也不是不行、、、、、、”
“这不就好了?”吴道将它从脚面上扒下来,转过身走了:“别闹了。”
“、、、、、、”毛二多看着他的背影,眨眨黑米粒似的小眼睛,苦着一张耗子脸:总觉得,宿主他,好像越来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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