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哥儿气得脸色发红,璎哥儿嗫嚅着要拉六姨娘,而坐在旁边的季大人则是脸色黑沉了下去,朝六姨娘道,“老六,你到底会说话吗。这个家还是我做主,季衡也是之后的一家之主,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妇道人家,你又懂什么,出去,赶紧出去。”
六姨娘愣愣地觉得委屈极了,但是看到季大人对她怒目而视,她还是只得一甩手绢,人就走了出去。
季衡没有理她,只是对季大人道,“父亲,儿子有事情要和您商讨,是皇上的吩咐。”
季大人于是拍了拍璎哥儿,说,“去太太那里问问好,做儿子要明白孝顺的道理。”
璎哥儿正为自己亲娘得罪了季衡而难堪,此时听季大人这么说,他就嗯了一声,又对季衡行了个礼,这才出去了。
季大人和季衡也一路走去了前院,在书房里坐下来,季衡就和季大人谈论起海防海患以及吴王第三子的事情。
季大人的一个好处也是思想并不狭隘,而且因为许大舅的关系,他对广州福建一带也很了解,对海患问题也有很深的认识,季衡和他谈起来,倒是有很多的共同语言。
只是季衡的认识更趋于大方向上,季大人在官场浸淫已久,且亲力亲为处事,所以对实际的问题更加了解和明白。
两人讨论了一个下午,之后几天又不断讨论完善,季大人花费了整个年假的时间,写成了治理海患增开商埠和建立更加完善的海防制度的折子。
写成后,又招来张先生反复斟酌商讨,增改不少,最后定稿也有数万言之多,等着呈交皇帝。
六姨娘拿话堵季衡的事,当天下午就被许氏知道了,许氏不动声色就给了她小鞋穿,而且于大冷天让她去寺庙里上香吃斋为家人祈福,要大年三十才能回府。
六姨娘哭哭啼啼地要找季大人告状,季大人沉迷于国家大事没有管她。
五姐儿跑到季衡跟前去求情,季衡这次没有帮忙,说,“祸从口出这个道理,想必五妹你也是知道的,六姨娘在家里如此倒没什么,但是季府现下很受人的注意,谁都想要来打探点消息,六姨娘还不知收敛,胡言乱语,这怎么能行。这次母亲让她去庙里念经倒是好的,要是她再乱说,说不得到时候只好送她去乡下庄子里住着了。”
五姐儿很有些惶恐,不好再说,只好走了,回去安抚六姨娘。
第二天季府一家就去了许家府上,这次四姨娘也没去,只是许氏带了季衡璎哥儿和五姐儿,然后季大人也跟着一起,上了许府。
许家府上距离季府并不远,乘坐马车的确只需要两刻钟不到,许七郎亲自在门口等,季衡的马车到了,他在门口跳上了季衡的马车,跟着他们一起坐进院子里去。
季衡和季大人乘坐的一辆车,许氏则和五姐儿璎哥儿一起。
于是许七郎一进马车发现里面有季大人,神色就僵了一下,季衡觉得十分好笑,就伸手拉了他一把,道,“你父母都在这里,你也不庄重点。”
许七郎其实不是怕季大人,只是觉得他在一边他就得规规矩矩的,很没意思。
他坐在季衡身边,说,“我哪里不庄重了。”
又对着季大人问了好,就和季衡说道,“我母亲让家里原来的南戏班子进了京,里面有好几个好角儿,一会儿咱们去听。”
季衡道,“你知道我不是很好南戏。”
许七郎看了季大人一眼,就说,“我知道,就听听嘛。”
许家的宅院很阔大,里面院子套着院子,又有假山花园,荷塘池水,虽然这个时节水都结了冰,但是红梅艳丽,衬着也是十分美丽。
许氏带着五姐儿和璎哥儿到了许太太秦氏的院子里去,坐在温暖的房里说话,季大人和季衡则跟着许七郎一起去许大舅的书房里说话。
许大舅是见多识广之人,美人更是阅了无数,却也在心里赞叹季衡是难得一见的奇人,身体那个样子也就算了,主要是还能长得这么好看,他想,大约还是季衡现在年岁不大,只有十七岁,大约等上了二十多岁,说不得就不会如此了。
季衡这幅长相,带给季衡的,自然是有好有坏。
许大舅知道季衡的见识和聪慧,所以倒是觉得他能慢慢变得长相普通,才是一件好事。
许七郎是天不怕地不怕,他的爹娘他也是一概不怕的,就怕季衡和许氏,所以此时季衡在,他在书房里倒是坐得规规矩矩的。
季大人和许大舅谈论事情,他和季衡也就坐在旁边好好听。
之后就直接说到了许七郎的婚事,许大舅说,“这个孩子,这也看不上,那也不愿意,他娘又什么都要让他满意,现在都没定下来呢。”
季衡就看向许七郎,许七郎有些心虚,说道,“都是些没见过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圆是扁,性情如何,就让如此成婚,我心里哪里愿意。”
许大舅说,“你这是强词夺理。”
许七郎却做出冥顽不灵的样子来,许大舅叹了口气,拿他没办法了。
季衡道,“的确是要打听好女子性情才好。”
许七郎于是就笑了一下,道,“看,衡弟也是这个意思。”
许大舅看许七郎这样就摇了摇头,说,“让你娘和你姑母去商讨此事去,我是管不住你的。”
许七郎不想在书房里继续闷着,就拉季衡出了门,去了秦氏的院子拜见了秦氏,秦氏的屋里十分热闹,除了许氏五姐儿璎哥儿,还有十一娘子,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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