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常见的文件袋装着的快递,没有写寄件人姓名,也没有寄件人地址,有的,只是孤零零的收件人名字。
没有署名,又来路不明的东西轻而易举就能给人带来不怀好意的感觉。
苏言轻松惬意的站姿忽然就变了。
带着点愉悦笑意的细长眼睛眯了起来,平日里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转瞬之间好像被强制拉平了,显出几分凌厉的严肃来。苏言手指头一转,纸张相互脱离的撕拉声当即响了起来。
“苏哥,早啊。”
苏言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顺着接缝口把掀起来的小纸条按了回去。他转过身,看见迟迟醒来的钱多站在餐桌旁边,对着早餐流着睡眼惺忪的哈喇子。
“你先吃吧。”
脑子里还残留着贺岁大片余韵的钱多,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压根没注意到苏言脸色有瞬间的不对,直接拉开椅子坐下开吃了。
“唔,好次!”
嘴里塞得满满当当,钱多百忙之中抽空表达了对苏言厨艺的赞赏。
“吃完了锅里还有。”
苏言说完,径直上了复式公寓的小二楼——那是他的私人空间,没有得到允许,钱多不会上来。
临近中午时分,厉铮日常给苏言拨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后,那边的苏言才接起。
“喂。”
只是单单一个吐音,就足够厉铮察觉到苏言的情绪不对。他回身先抵上了房门,而后喊了句苏言的小名:“团团。”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交流都变得异常简洁起来。就好比现在,在外人眼里明明什么都没说的两个人,却早就将情绪分毫不差地借由电话讯号传达到了“目的地”。
厉铮的语气是压低了嗓音的温柔,苏言被他不由分说地先哄了一把,绷紧的整个人顿时松懈下来,一颗心就差柔软成一团了。他垂下眼睛,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
“我收到份东西。”
“是十六年前,导致我父母意外车祸死亡的客车司机死亡证明。”
苏言停顿了会儿,似乎有点无以为继似的抿了抿唇:“厉铮,当年那场车祸,真的只是个意外吗?”
当然不是。
当年震惊a市上层的连环车祸事件,是在厉铮绑架被解救后,身为市长的厉老爷子怒而连根拔了a市当时大大小小黑帮势力之后,所遭到的穷途末路的报复。
客车司机被狸猫换太子,假司机蓄意挑在人流量高峰期,企图拉着车上三十二位毫不知情的乘客陪葬。而真正的客车司机,早就被捂死在客车车站的公共厕所里。
蓄意向当局发起报复性为,策划连环车祸,并导致数十人死亡,这已经相当于恐子袭击事件了。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厉老爷子在和上面联系过后,遵从上面的指示将事情压了下来,并设置了相当高的保密级别。
涉及此案的所有卷宗以及档案,没有特批根本拿不到。那么,苏言手里的司机死亡证明,究竟是谁送来的?
是谁不满当时的处理方式,心心念念想让十数年的旧案重见天日?
又是谁,一直对厉家,对厉老爷子怀恨在心?
答案昭然若揭。
苏言不明白里头的头头道道,厉铮却再清楚不过。联想到已经退休的那位的身体状况,一个近乎荒诞的猜测在厉铮心里浮现了。
如果证明是封厌寄的,那么,这意味着封灵渠要动手了……
华夏一把手四年一换届,过了元宵,新的换届选举就近在眼前了。而此时,非常看好厉老爷子,甚至一手提拔厉老爷子登顶的,代表整个华夏红二代的那位,却传来了病重的消息。
深知换届水有多深,厉铮从未想过把苏言牵扯进来,封厌却用小小一份档案,就成功地让厉铮投鼠忌器。
无根无系的苏言一被牵涉进来,立马会被各路人马盯上。
毕竟,作为当年连环车祸事件的逝者家属,苏言调查父母真正的死因,理所应当。而尘封多年的真|相一旦浮出水面,便会立即被封灵渠揪住不放,到时候,会有人想拿苏言当枪使,也会有人想要他的命。
在这个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的关头,在欺骗苏言和苏言的安危之间,厉铮选择了前者。
厉铮动了动嘴唇,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团团,车祸只是个意外。”
苏言的心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厉铮后面说了什么,只恍恍惚惚想起之前接的那通电话来。
“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别眼巴巴去求证了,厉铮是不会承认的。”经过处理的男声在电话里道,“要我是厉铮,我也不会承认的。”
“谁会把自己父亲任期内的丑闻往外说呢,这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
“虽然因为这件丑闻,害死了你父母。”
苏言觉得有些荒谬,好像人生在一夕之间变成了狗血偶像剧,爱人变成了间接害死父母的人的儿子。尽管他心里十分清楚寄件人不怀好意,也从未全然相信电话里的人所说,然而亲耳听到厉铮否认时候的冲击依然不小。
“或许他有不得已的原因呢?”苏言想,“等晚上见面再好好谈谈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苏言结束了通话。
而另外一边,厉铮挂断电话后,立即起身去了厉老爷子的书房。
“爸——”
正接电话的厉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厉铮等会儿再说。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厉老爷子的神情几乎瞬间就沉重下来了。
片刻后,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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