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迟见他肯定是喝多了,也不搭理,因着饿了一日,自顾走到桌边见只有一些花生之类的小食,也不顾及抓了一把开始边吃边道:“你若真要瞧,先去给我那皇叔瞧瞧,这大婚是他安排定的,却又让你设法不让我洞房,也不知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他的病已经入了骨,更何况他自己不愿治,这世上,一旦是生了心病,便是神仙也救不了的。”白如墨想到阜盍在密函里冷冰冰写得要自己神不知鬼不觉阻止来迟洞房的事情,便觉得又好笑又无奈,作为一个旁观者,自然看得比局中人清楚。
这阜盍未必对来迟无情,只可惜他的性格别扭,自然是就不肯认的,临到最后却还是放不下。而来迟本身冷血冷清,虽然聪慧却万不会相信阜盍对自己有情,最后便是这两人互相折磨彼此,折腾旁人罢了。
来迟想想当初在淮城渡过的时光,又想起今日这大婚,人世变幻世事难料,不禁嘲笑道:“若不是他让我喝下那‘奈何’,使我苟活两年替他卖命,我倒是真的要怀疑他对我动了情了。”
“若是真的动了情,你当如何?”
“那我便只能说,他自找罪受了。”来迟勾起嘴角,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来,言语却是更为冰冷:“这世上,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我也知晓人不于命争,他当日要这幅身子,给他就是。但是这人心却不同,我若是不肯给,任谁用什么手段也是抢不走的。”
“当日你若拒绝,也未必……。”
“当日我若拒绝,他只会想出更残酷的办法来逼我,他要的,不过是我的一个屈服而已。”来迟攥紧了酒杯,眼睛都有点微红,但仍是咬牙一字一句道:“只是ròu_tǐ关系,在世人看来最是严重,但我在小倌馆长大见过多少,不过是一副臭皮囊,算不得什么,我才不在乎!”
如果真不在乎,为何还连饮数杯,何必会言语颤抖。
白如墨心中不免有点微微疼,会撒娇的孩子总是活的容易些,痛了找个怀抱安慰,便觉得痛去了几分。可来迟的性子,越是痛越是咬牙忍着,不停对自己说着不疼,似乎就真的不会再疼一样,而这样子,才更让懂他的人心疼。
“过去之事已成定数,不可更改之事便暂且别管了,大婚之后你便要去御书房听政了,可是想好了如何应对皇上?”白如墨见来迟念及往事心情郁闷,便换了个话题,脸色又沉重下来:“你此去听政,只怕便要开始有所动作,之前你病者与皇上相处不多,日后要朝夕相对又要暗中做事,只怕更为凶险了。”
“自我出生之时,便已经处处为人算计,哪有一日不凶险的?如今不过是换了地方换了对象,又有何区别,大不了一死罢了。”
见来迟都这样说了,白如墨又不免安慰道:“何必说这种赌气话!你一早就留好了后路,只等尘埃落定,这皇位谁要坐给谁,你跟着我去药王谷逍遥度日也好,一个人去云游四海也罢,总是能等到那一天的。”
要说白如墨平时总喜欢和来迟斗嘴,这时候见来迟提及往事情绪不佳,才过来别扭地安慰,神色却是不自然。来迟忍不住笑了笑:“你放心,我就是说说而已,这活着虽然苦,但是想想,还是活着好。”
一夜,虽是春宵,新娘子却是在床上睡得安慰,来迟与白如墨倒是对饮一场,太子大婚用的合卺酒自然是最好的,白如墨一闻便知道是上好的女儿红,拉着来迟喝了几杯,白如墨还清醒着,这次来迟却是真的醉了。
看着来迟醉倒在桌边,白如墨只得费力将他给抱到床上。
不过是刚过十五岁的少年,身体纤细乖顺地任由自己抱着,酡红的脸颊闭着眼,一点也不像平时一般总是含着清冷的拒绝味道,看着看着白如墨倒是觉得自己有点魔障了,知道来迟酒醉嘀咕了一声才猛然惊醒。
“果然,酒不醉人人自醉么,那我肯定也是醉了……。”白如墨叹气一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到来迟额上,然后细细描画眉眼,低声苦笑道:“医书上说,情爱非病,不取人命却痛人心,虽痛却成瘾难戒,无药医也。以前看到还觉得好笑,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不是最该趋利避害,若是情爱苦痛,为何还执迷不悔。如今看来,医书所言非虚,便是我医术再高,也没法自救了。”
这世上,有些人多情,有些人无情。
可往往是多情之人,处处留情时时忘,山盟海誓都成了空。而那无情之人,死守心门轻易不开,可一旦认定便是终生不悔,即便不得也毫无怨言。
☆、进门
太子大婚之后,便开始去御书房听政。
而太子宫之内,姜芷柔也迎来了哥舒雅云。
在未见到哥舒雅云之前,姜芷柔幻想了很多见面的情景,但是唯有真的见到了,才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能让你我见犹怜。
哥舒雅云是直接从偏门抬进太子宫的,一顶姚红的软轿,抬脚的不过四个轿夫,一个贴身的婢女和嬷嬷,剩下的便只有几个朱红的妆奁。
若是一般女子嫁出做小,这些也不算什么,可是哥舒雅云是哥舒家的女儿还是内定的太子嫔,如此低调,已经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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