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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清和骆潇云相对坐着,沉默地夹菜,没什么话可说。
骆玢觉得有趣,他俩口口声声在他面前说“你阿爸”“你阿妈”的,似乎亲密得很,但实际上在他们看来,对方恐怕只是自己孩子的另一个监护人。
哪怕此时骆潇云和木清看上去也是般配的。他们看上去并不老,木清保养得好,秀发盘成圆髻,换了一件暗红色盘扣窄袖袄,大红披风搭在一边。她常年精于保养,肤色细白,吃饭前特意把口红擦了,但也不显得脸色苍白。
骆潇云坐在骆玢旁边,身上一套暗蓝色西装,眼下脱了外套,依然显得肩膀宽厚,身材魁梧。骆玢想这老头子一年到头穿西装,也不知道累不累。以前在家明明都是t恤加大裤衩。但一想到今晚他会去哪里,骆玢不免有些郁闷。
一顿饭终究还是很快就吃完了。骆潇云挥手叫来服务生,把卡放进托盘里。骆玢手里抓着餐盘上的装饰花玩,“走了。”过了一会儿,木清叫他,骆玢把花儿一丢,捞了围巾往脖子上一绕,出了门。
中午出城觉得很慢,现在回城反倒快得让人有些不悦。骆玢坐在后座上,开着窗透气。
“别把窗开那么大,等下就该感冒了。”木清坐在前座,骆玢只看得见她的后脑勺。
又把车窗缓缓摇上,骆玢抱着手机看朋友圈,履行着迷弟的职责,给李即非的朋友圈点了个赞,顺便发了句不痛不痒的评论。
大概是早已过了交通高峰期,回城的时间用得并不长。骆潇云把车停在楼下,木清下了车,见骆玢半天没动静,敲敲车窗:“玢玢?”
骆玢这才懒洋洋地从车后座下来。
骆潇云没下车,显然这里并不是他要停留的地方。骆玢跟着木清往前走两步,想了一想,走到车前。
“怎么了?”骆潇云摇下车窗,探出脑袋,“外面冷,快回去。”
天确实很冷,骆玢抱着胳膊哆嗦。抖了一小会儿,眼看着骆潇云要把车窗摇上去了,他才问道:“阿爸,你今晚回家吗?”
骆潇云愣了一下,又探出头看骆玢,他以为木清早就跟骆玢说清楚了,没想到现在还这么问了一句。骆潇云叹了口气:“玢玢,对不起,爸爸今晚有事,不回来了。”
“玢玢,对不起。”
其实是预料之中的答案。骆玢也没有太失望:“噢,好吧。阿爸,春节快乐。”
骆潇云点点头,开始倒车。
骆玢上了楼,进了家门。家里冷清得很,妈妈去洗澡了,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骆玢“啪”的一声打开了客厅的灯,他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开了暖风,想着这样也许能暖和点。
骆玢把外套脱了,在沙发上躺尸。他也不知道刚才抽风挽留骆潇云做什么,明明他回来也是大眼瞪小眼,他和木清大年初一扮扮恩爱夫妻,在他骆玢面前克制着不吵嘴,已经相当不错了。
从小到大,骆潇云也跟他说了太多次“对不起”。没法带他出去玩,或者是无法出席家长会,又或者忘记了他的生日……骆玢一个人去考试,一个人报了志愿,一个人去拿了录取通知书。然后看着老爸站在他的面前,跟他说“对不起”。
知道说对不起但也没有做什么改进,骆玢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否真正懂得道歉的含义。骆玢躺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刚才真是傻逼:红颜知己和感情不和的妻儿相比,谁都知道应该选哪个。
何必自找不快。
骆玢爬起来,去厨房冰箱挖出一盒雪糕吃。
木清从浴室出来,看到骆玢捧着雪糕,皱了皱眉:“大晚上的吃什么雪糕啊。”
但她显然并没有太多的心力去管教骆玢,最后只说了一句:“睡前记得把牙刷干净”,转身就进了屋。
雪糕很快就吃腻了,骆玢用勺子戳着剩下的雪球,看它们一点一点化成浑浊的糖水。
骆玢知道自己很傻,但还是抑制不住地难过。他也不想在年初一哭,但他胸口堵得厉害,不好好哭一场实在是难受。可他又不敢哭出声音来,怕他妈妈听到。骆玢看了看木清的房门,门是紧锁着的,他去拿了衣服毛巾,躲进卫生间里,拧开了花洒。
骆玢三两下脱了衣服,听到了噼噼啪啪的静电响。他挤了洗发水开始洗头,在寺院里泡了一个下午,满头满身都是浓厚的香火气息,骆玢并不是不喜欢这个味道。洗发水的泡沫好像落在了眼睛里,酸酸辣辣的,骆玢仰头让花洒喷洒出的水冲洗着脸上的泡沫,就连不敢让人见到的泪水,也一并被温暖的水流冲洗而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骆玢都是这样哭的。因为只有在洗澡的时候无人打扰,眼泪鼻涕糊成一团的尊容就不会有人看见,还可以顺便清洗一下,等把头发吹干的时候,那些难过与伤心,就好像也会随着污秽远去。
他并不常哭,骨折的时候他也只是大呼小叫一番。他也并非不坚强,哭泣只是为了更勇敢地走下去。
骆玢关了花洒,用毛巾擦干身体,吹干头发,换上了睡衣。
木清不知什么时候从卧室出来,客厅里开了电视,她半躺在沙发上看节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夜宵?”看到骆玢出来,她问。
“不用了,还饱着。”骆玢摸了摸已经吹干的头发,回了屋。
木清“嗯”了一声,又拆开了一袋零食。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地摸摸骆总。不哭。
第34章 第34章
骆玢在幸州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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