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不怀疑自己真的喜欢这个男人,也真的不想再尝一次失去的滋味。十二年前,他对刑宏的离去无能为力,深深记得那味儿苦得铭心刻骨。
刑鸣站起身,推开书房半掩的门,走进去。
虞仲夜微微倾身站在书案边,眼帘低垂,臂腕沉稳,落笔只见龙飞蛇走。地上抛着两张废弃的书法长卷,在刑鸣看来已极见气势,可能虞台长本人要求太高。
刑鸣从身后抱住虞仲夜,手掌滑入他的衣襟,顺着他结实的腹部向上滑动。他能明显感受到,看似岿然不动的虞仲夜极其轻微地战栗一下。
他怕我。刑鸣没来由地有些感动。这段始终若即若离的关系中,原来他也是怕我的。
虞仲夜停了手中的笔,问他,想要什么?
刑鸣不答话,只伸手去扯虞仲夜的睡袍衣带,打算脱下这件碍事的衣物。
但对方摁住他的手,竟然不让。
虞仲夜转过身来,一张脸慢慢向刑鸣靠近,直至两人气息相闻,交睫相距,像是即将发生一个热烈的吻。刑鸣气息已然慌乱,但虞仲夜目光依然沉静,又问一遍:“你要什么?”
也就三个字,他支支吾吾曲曲弯弯含含糊糊,还是说了出来。
不知虞仲夜是不满意还是没听见,用力掰着刑鸣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我没听清楚。”
刑鸣僵着不动,袒露真心太羞耻,遭受逼迫太难堪。他突然扑上去,紧紧搂着虞仲夜的脖子,想贴在他的耳边亲密私语。
虞仲夜粗鲁地把他推开:“喊出来。”
刑鸣瞪着眼睛抿着嘴唇攥着拳头,还是那三个字,像一股炙热的气流在体内翻腾,经脾胃,过心肺,冲击喉口,终于爆发出来。
我要你。
刑鸣还想喊第二声,但虞仲夜没给他机会,他咬着他的嘴唇狠吻,真跟狮子进食似的,全咬破了,一嘴的血腥味。然后虞仲夜把刑鸣竖抱起来,刑鸣个高,半截身体倒挂于虞仲夜的后背,跟被扛在肩上也差不多。他们走出书房,去向卧室。
晚些时分刑鸣自虞仲夜的怀里醒过来,不像过去,一觉睡醒虞台长多半不见踪影,又或者一时一心境,当初是他自己在这床上底气不足,总是战战兢兢的,担心随时会被扫地出门。
两人侧身躺着,虞仲夜宽阔的胸膛贴服他的后背,强壮的大腿抵靠他的下.身,虞仲夜的一只大手托扶于他大腿后侧,抬高他的臀,使他的后庭始终无法闭合。shè_jīng后的性器仍不知餍足地伏在穴里,结合处充盈一种幸福的饱胀感。
即使对方人还未醒,刑鸣仍能感受到自己被深深拥抱,被完全接纳。
这辈子从没睡过这么踏实一觉,刑鸣这才注意到当时被他砸掉的玻璃窗已经修复成原样了。对着光亮如同镜子的落地窗,刑鸣免不了一阵恍惚,在高潮来时的某一瞬间他想,如果这一生都这么过,过得这么详实安稳,天上看着的父亲应该也会满意。
天色黑了六七分,透过落地窗的光线变化纷繁,一丛树木的阴影无声无息地爬上来,外头隐约传来鸟类归巢的叫声。
刑鸣脱离虞仲夜的怀抱,下床来到落地窗前。
双手平举在身侧,以炽热的掌心贴在冰凉的钢化玻璃上。
他赤身luǒ_tǐ,毫无愧赧。
虞仲夜也醒了,从身后接近刑鸣,问他,在干什么?
“我想我爸了。”刑鸣回头看着同样袒露身体的虞仲夜,有点委屈地皱眉,“我好像一直做得不好。”
“你一直做得很好。”虞仲夜捧起刑鸣的脸,轻柔的吻落在他不平整的眉心,“你不愧是刑宏的儿子。”
这是他第一次从虞仲夜的口中听见父亲的全名。
曾经鲜血淋漓的伤口,终于令他像士兵一样光荣。
明明不久前才大干过一场,刑鸣此刻又有了yù_wàng。全身血液同时向下.身汇聚,他费力地扭着脖子,一边替自己shǒu_yín,一边跟虞仲夜接吻。一股白浊液体自铃口喷出,溅在锃亮的玻璃上,待虞仲夜硬了以后他们又回到床上。
老陈前阵子领了处分,马屁拍的愈发殷勤,他认定了台庆晚会是个翻身的机会,所以关于晚会的筹备进程,他每天搜罗针尖麻粒的信息,事无巨细地都提前向虞台长请示汇报,以示绝对尊敬。然而虞仲夜连着几天没进明珠园,老陈悄悄问了台长秘书,对方也不知道,只说没有出差。
恰巧这天碰见老林回台里替虞台长取东西,赶紧贴上去问:“虞叔最近什么动静?”
老林夸张地摇了摇头,转而又幽幽叹气,自问自答:“什么动静?还能有什么动静,唐明皇又接杨贵妃回宫啦。”
私下里老林也不太敢直呼虞仲夜的名讳,只敢借古喻今,唐明皇与杨贵妃分别隐喻了谁,答案不言自明。老陈是个懂戏的,听过昆曲《长生殿》,知道“贵妃忤逆,放还本家”,那杨贵妃前后两次被逐出宫,到头来还不是三千宠爱在一身。
他是得罪过刑鸣的,或者说他们八字犯冲,互相不对付过。一想到虞台长真把那小玩意儿捧在了心坎上,老陈后怕不已,抱着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的侥幸心理又问:“不至于吧,那小贱货除了长得帅点,还有哪儿好?这回闯出这么要命的大祸,虞叔不都重罚他了,还能图他这个新鲜?”
“罚?罚他是为了护他!上头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看着,再让他在台前晃悠,多少条命都不够他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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