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住院的那几周里有专人看护,并且不定时的会有人前来询问事件发生时的具体情况,他们让他把每一个细节都讲清楚明白,直到他被搞得不耐烦,说再也没有其他新的信息后才终止。他带领的队员早在三个月前就出院了,对此,韩柠感到特别的不满。
他们还在怪罪他下令开枪的过失。然而,他近乎执拗地认为自己并没有错,他当时所下达的命令都是合乎情理的。正是这种不可屈服的固执使得他在医院里多待了三个多月。
行动科的科长来看望过他三四次,每次他都是用一副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科长,内心期盼着他能带来好消息,但每次都只是徒增失望罢了。科长说他得再继续调养一段时间。这就意味着局里在继续实施对他犯错后的惩罚。
几个月来,他心中的积怨很深。执拗脾气一上头,就会在医院里发脾气,对着护士、医生,甚而争吵到了副院长那儿,先请求后要求他们放他离开。某一次,他听见护士在谈论他给医院带来的麻烦,使他心有愧疚。他上前去和她们道了一个诚挚的谦,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努力地扮演着一个乖巧的病人角色。他也差点爱上了其中的一个女护士。当他下意识地问别人那位护士的消息时,被自己的心里这种很突然的“冒失”吓了一大跳。
这不是喜欢,只是在无聊时为自己找到的一份慰藉。他为自己找的答案解决了自己的问题。
他整天在医院里游荡,闻着浓重的消毒水的恶臭气味,盯着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穿着淡粉红色长衣服的护士,他们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接近六个月的时间里,他几乎认识了所有的护士,经常穿着一身病号服,精神抖擞地和三两个女天使聊天。他得知这些凡间的女天使们不喜欢她们那位尖嘴刻薄相的护士长,还有谁谁喜欢一个外科男医生。
在化解“恩怨”后,他成为了这群可爱之人的男闺蜜,虽然自己从没有谈过恋爱,却能像一个情场浪子讲得头头是道。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女人缘这么强。
他有多长时间没拿过自己的那把长刀了?
当他看到别人拿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时,就想起自己握紧长刀优美地跳跃挥舞,心里感到厌烦极了,接着无谓地担心起双手已不再灵活,害怕眼睛适应了晴天白日而忘记了夜晚的颜色。怎么鼻子里嗅到的全是安全的气味儿呢?
这是韩柠藏在欢声笑语下的苦恼与忧郁,没想到曾给无辜的人带来麻烦,自己都快二十了吧,不能像个小孩子似的随意发脾气。可每次看到那些穿着病号服的伤病患者,脑子里就不由得突生出自己很无用的念头。他想为社会做一个青年应该做的贡献,为国家惩奸除恶,为人民创造出一片更安全的生活环境,而不是安逸地享受,像个废人似的需要别人的照看。当初他庄严宣誓加入国家安全部特别行动局时的话语,他一直在坚定不移地遵守它、执行它,它已经成为了他内心的一种强大的信念,帮助他奋不顾身地奉献自己的青春与热血。
韩柠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那么些该死的混蛋恶人在蓄意破坏这个美好的社会呢。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态理念引诱他们不愿安心本分地生活着,非要去搞些于己于人都不利的事?大家互帮互助、与人为善不是一件很让人值得去做、去努力的事情吗?但总有那么些王八蛋想找刺激。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的双亲。
我将挥舞手中的法治之刀,铲尽一切恶人恶事。韩柠用力咬合后槽牙,握紧了一双拳头,坐在医院的院子里无心地虚看着那棵凋零干净的光秃秃的大树。
“唷,休养得还不错嘛。面色红润,光可鉴人,脸明显还胖了一圈。”
从音色和说话语气上就能判断出来人。“我是闲的,每天像头猪一样,只知道吃喝拉撒睡,余下的时间里就思考着怎么消磨珍贵的光阴。”韩柠斜向上举起头,盯着面前的这位中年男人。他一米七的个头,穿着一件一半白一半蓝的轻便羽绒服和一条乌黑色的裤子,再搭配上一双特步的蓝色休闲鞋,看起来着实有点别扭;一张嘴巴被一圈青色包围住,隐隐可见上面扎手的胡茬。这个男人像大多数中年人一样,脑袋有点秃顶,头发稀少,发际线逐渐后移,露出了光亮亮的大脑门,一抬眼就可以看见额头上的几条沟壑似的皱纹。
“我这半年来倒是看了不少的美国大片,里面的什么f啊,mi5啊的老大都是一副威风凛凛英勇无畏的模样,怎么你看起来就这么的矬呢?下次再来的话试一试穿一套西装,戴一副墨镜,然后嘴角挂上点自信和那种臭屁的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看符不符合一个行动科老大的风范。”他将积怨裹挟在话里,对着来人倾倒而出。“你知道吗?整个医院的人我都认识了,就连四楼的那位五官科的医生的儿子在哪所小学读三年级,他的成绩烂得跟屎一样,因为长得胖经常欺负别的小朋友这类的屌事儿我都听人说过无数遍了。”
“哈哈哈,我可是不习惯穿西装皮鞋打领带戴墨镜,这样穿就很舒服,而且我只是一个管理人员,英勇无畏的气质是你们这些社会的幕后英雄、保护者们应当具备的。再说了,那只是电影,穿得那么明显招摇一枪就会给别人爆了头。”男人不理会韩柠的调侃,坐在他旁边。“不过你可以给局长这么建议,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我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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