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韶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当时他用过手帕上就有这股淡香。
牧谨之这会的神清气爽,在仇韶眼里便越发地面目可憎。
看到这份气爽仇韶就心堵,浑身都膈应,他知道这份反感必然是源于讨厌,讨厌一个人是件费精神气力的事,因为一旦对上这人他全身四肢的关节就像被蜘蛛网给缠住了一样,仗着让外人觉察不出就神出鬼没,黏黏糊糊斩不断,比梅雨天更惹人讨厌。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是做给谁看。”
牧谨之立刻正色,用自己口齿清晰的语速嗖得飚快:“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独孤风回来了,还带着相思堂的大弟子,他们的堂主失踪了肯定是想拜托教主帮忙,他来的时候属下觉得教主应该还在练功没有打扰,不过看对方强撑着身体也要过来地份上,属下也没让他立刻离开就是了。”
仇韶:“…………”
见仇韶没出声,牧谨之又接道。
“教主如果想见他的话属下这就去安排。”
仇韶面无表情的退后一步直接退回到房内,而后砰得一声将房门关上,门栓咔擦卡紧,因为这一套动作实在太快,牧谨之站得离门口又近,差点就砸上牧谨之的鼻子。
牧谨之不得已,一边拍门沿边上被抖下来的灰尘一边喊:“教主?教主你怎么了?”
仇韶的声音自房内传出,硬邦邦的质感就像巨石落地,每一声砸得重于泰山。
“本座……近日连日在外耽搁了修行,习武就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本座身肩白教百年大业,不敢一日放松紧惕,故决定每日多增一个时辰以用习武,剩下的凡俗杂事……就交给你们处理好了。”
独孤风知道自己这回肯定又惹祸了。
这个时间,大厅里的饭桌上坐满了天南地北混江湖的人,在此起披伏欢快热烈的气氛中,独孤风陪着那名腹泻得走路都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相思堂弟子在客栈大厅角落里等了整整一个时辰,期间的提心吊胆不足以外人道也,可有什么办法呢,病患的要求他能拒绝吗。
这个世道啊,心软的人总是要比旁人多受点罪的,如今他如坐针毡的观察病号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对方眉目因肚痛突然一垮,他都会跟着心如死灰不想再世为人。
独孤风绝望的为未来寻找着出路,是的,宁愿回门里继续过为别人写春联状子赚零花的日子,也不想继续在这个水深又火热,毒瘤遍地的江湖混了!
所以在看到牧谨之从二楼楼梯处出现的一刹那,独孤风简直是热泪盈眶的扑上,虽然这位牧护法维持着微笑轻松地闪过他,他依然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仿佛看到了靠山,看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村长在朝他挥手致意。
“教主呢!仇教主没下来吗!”
牧谨之朝彬彬有礼做了个请的动作,独孤风没办法,只好又不情不愿得扶病号来到一处清净的房中。
相思堂弟子如今早就顾不得颜面,刚一坐定,连独孤风沏好的热茶一口没碰就直接开口:“牧护法,我们堂主不见了,我得见仇教主一面。”
牧谨之点头,表情温良:“贵教遭遇如此不幸,我深感同情,真的。”
弟子:“……多谢牧护法,所以牧护法可让我见见仇教主,不瞒牧护法,那日中午我们到客栈小休,用了午饭后堂主就上楼午睡,不到半个时辰,所有兄弟都……中了怪毒,我怕是中了歹人埋伏,赶紧上楼找门主,谁知房内干干净净,窗户大敞,门主已经不见了!”
独孤风初涉江湖,没见过门派之间互砍互劈的大世面,一边听,表情还一边就跟着病号铿锵有力充满张力的语调一起起伏,是个容易入戏很全情投入的观众。
牧谨之喝了口茶,再次语气真诚的表达了对相思堂遭遇的遗憾:“这样啊,啊,那真是太令人惋惜了。”
弟子想到这几天受过的苦,蹲过的,还有来不及蹲的坑,悲从中来的落下几滴泪:“能毒倒我们全部人,又悄无声息的将堂主带走,恐怕全天下能做到这步的人不多,以我们的实力恐怕难以找到,如今……只有仇教主能找到我们堂主了。”
牧谨之合上茶碗盖,手指尖敲了几下,凝露片刻,相思堂弟子与独孤风不禁屏息静气,牧谨之为白教左护法,在教内风评如何他们不得知晓,但这些年在外,可是积威甚重,虽看着随意好处,但依然让人不敢造次。
“你们堂主,不见了多少天了?”
牧谨之金口一口,弟子赶紧回答:“已经足足快三日了。”
“是啊,这都三日了,那,你们报官了吗?”牧谨之问得亲切。
独孤风差点没喷出口中热茶,强忍的吞回喉里,顿时咳得昏天暗地,小屋里连绵不断的都是青年急促的咳嗽声。
报官……是去乌县那个连鸣冤鼓都漏风的衙门报官吗!
弟子表情僵住,差点以为是腹泻过多导致的听觉退化听岔了。
牧谨之叹了叹气,“是啊,这也不能怪你们,毕竟相思堂地处西域,民风民俗都与中原相差甚大啊。”
相思堂弟子回过点神了:“等等,我们——”
“你们堂主都不见三天了,当然首先就应该击鼓报官,让巡铺出面张贴告示,搜查证据寻找线索啊,如果置乌县县令大人于无物,让我们白教出面干预,这就叫越俎代庖,与你们,与我们,都是不好的。”
相思堂弟子差点一口气憋死,“话……话不能这样说,他们——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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