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堂部长?」
我的意识就在这中断了。
睁开眼,明亮的橘色灯光在眼前扩展。
「这里……是……?」
「你醒啦。」
转头朝向声音来源,竟然是佐伯克哉。
慌忙想起身,却浑身无力,直接倒回去。
「你……」
脑袋和身体都还昏沉沉的,无法明确掌握状况。仅靠视线环视四周,这里应该是家里的客厅沙发上。
光是看到他的脸,心脏就紧绷,整个身体僵硬无比,脑子痛得像是被人勒紧。
这个男人,又要来玩弄我了吗?
可是,我却无法从直盯着我瞧的无机质视线中,解读出他的心意。
我手支椅面,缓缓坐起。
「我是……什么时候回到这里的……?」
脑袋尚未运转的我无法理解状况。我记得……
「你在n大楼前面昏倒了。」
「昏倒……?所以,你就……送我回家?」
「我是第一个发现你昏倒的人,情势使然。」
难以置信的话。但在稀薄的记忆中,曾有看到这男人的印象。他抱住我,呼喊我的名字。原来不是我幻听,而是真正发生的事。
「你工作过度……就不能工作得更有效率一点吗?我知道你对出错一事感到自责,但多少也该信任部下吧?」
混杂叹息的声音,使我不禁别开视线。
「你若是企画案负责人的话,处理事情就该更高明。独自把工作全揽在身上,根本不叫做责任感。管理身体状况也是工作的一环,这你应该懂吧?」
他一个劲地大放厥词,但句句中肯,我无言以对。
「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谁会信任一个面色惨不忍睹的家伙,把工作交给他?」
这么说来,我最近都没仔细照过镜子。应该就如这男人所说,是副惨不忍睹的容颜吧?
但是,为何这男人要对我说这些话?是要来嘲笑无法好好工作的我吗?还是说,是要把我的状态向上呈报……不论是何者,现在的我都无法阻止。
「……呵……」
自嘲的笑声没有形体,只是像吐气一样漏出来。
想必我现在一定是一脸凄惨吧?佐伯眯着眼睛不作声。
即使在n中,我也深信自己走在顶尖菁英大道上,但那只是一层虚伪的表皮罢了。将牢牢贴在脸上的菁英面具撕下后,我就只是个凄惨不堪的存在。
我靠着椅背垂头丧气。
突然,佐伯站起来。
又要……对我做什么了吧……随便他了。今天就随他高兴……
佐伯拿起放在座位旁的公事包后,整理西装衣领。
「总而言之,你今天就好好休息。」
丢下这句话后,他就朝玄关走去。
他说……好好休息?
我惊讶得叫住他的背影。
「你要……回去了?」
「嗯。」
「…………你不是,想对我做些什么吗?」
有一瞬间,我感觉转过头看过来的眼神似乎飘移不定。然后,在转为貌似不耐烦的冷淡视线时,他说道:
「现在的你毫无野心干劲,无趣到不值得我抱你。」
被那句话趁虚而入的我目瞪口呆,只能茫然地仰望站在眼前的男人。
无趣到不值得他抱我。现在的我……毫无野心干劲……
他说的没错……看到我这不像话的样子,会这么想也是当然。
是吗?我已经不够格当这男人的对象……了解到这点的当下,笑意涌现。
「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
我情不自禁地笑出来,他马上责问。
一点都不好笑啊。只是空虚到我无法忍受而已。
我体内的某处神经烧断了,所以才会觉得很好笑吧。难以抑止的干笑,不久变成像是呻吟又像是呜咽的声音。
「你是在同情我吗?看到我这凄惨的模样,想必你一定心满意足吧!」
「你在……说什么?」
「结果就如你所料想的一样,你心里正在嘲笑这样的我吧?」
我没有看向静默不语俯瞰着我的佐伯,继续说下去:
「我听说了。大隈常务董事有要挖角你,对吧?能从子公司菊池被挖角到母公司n,可说是飞黄腾达。继续讨常务董事的欢心下去,连我prr负责人的宝座都会被你夺去吧?可喜可贺,这样下去,我的职位迟早也是你的囊中物。届时,连在工作上你也是屹立在我上头吧!」
我知道这只不过是闹别扭。但是一开了口,想法就滔滔而出无法阻止。
肩膀起伏喘气,我这滑稽样又让笑意涌现。
我到底是在哪搞错了呢?为什么会落到这副田地呢?
「……少胡闹了!」
严厉的声音吓得我屏息。惊讶地抬起头,站在客厅入口处的佐伯克哉紧抿嘴唇,眼中透着怒气。
「如果想要你的地位的话,我根本用不着奉承讨好他人,光靠实力就能夺取。」
「你说……什么?」
「我想要的对象是自尊心高且傲慢的你。现在的你没有破坏的价值。」
受到宛如脑袋被殴打的冲击,我的视线从高傲俯视我的男子脸上移开,深深低下头来。
如此毅然坚决的话,唯有坚信自身的力量,并对此毫不怀疑的人才说得出口。与之相比,只能在这垂头丧气的我算什么?
「你……真的很强。」
自然脱口而出的话,又让我露出自嘲的笑容。
「和你比起来……我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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