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只是对他们失望。朋友之间有段时间很亲近很要好,知己知心,慢慢就不联络了断了音讯,甚至连容貌也记不起来的不是没有。我并不想面对一张对我愧疚的面孔。感情转薄或者消失,怎么就不能对我明说?我会需要一具毫无内容的ròu_tǐ?那是对我的污辱!虽然林小洛死了,但在我眼里也不是‘死者为大’,他不在了,就能免除活着的人心里的阴影吗?胡光荣口口声声用不想伤害我来做借口,真是自私啊。这样的朋友我就需要么?”
“你偏激了。”季佳挤出这几个字来,他毕竟不是当事人,立场也是脆弱的。这种和事佬做起来真他妈不愉快,有些后悔对胡光荣拍着胸打包票的愚蠢自信。
柳下溪耸耸肩,一副随便你怎么看,我还是老样子的德行。
真是不了解他呀。哪怕曾经认为没有缝隙的友情,破裂起来也跟臭鸡蛋似的,难闻也难看。
柳下溪是留了心眼的,他没有必要告诉季佳:当时自己有多痛苦多愤怒!那是双重的背叛。只是,那也不值得他强求。在南下的火车上,他的心出奇的平静。这种事阻挡不了他的人生旅程,不会是起点更不会是终点。
挣破了茧便化蝶。
换种心态,蓝天还是高高在上。
他愿用心中一潭池水,饲养属于自己的清莲。
林小洛是不羁的野马,他却不是他的鞍,他的缰绳。所以,野马才脱缰而去,对林小洛而言,胡光荣才是他的原野,他的青草吧。
临到出门,邹清荷还是没有回来,可以肯定那孩子心里在闹别扭啦。亏他仿效“一千零一夜”,用他感兴趣的案件来吸引他,案件才开了头。当然,柳下溪不会告诉他,自己也没几件案子可以拿出来炫耀,只是以课堂理论知识与小说为范本,从清荷的眼里流露出的那明显的崇拜与信赖,真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小鬼下的面条很好吃。”季佳打断他的思绪。
“哦?!”柳下溪眼睛一亮,这倒是提醒了他。清荷他一定去他姐姐那边了,肯定是他做午饭,那么午饭有着落了。
“把腰挺起来!”邹秋菊用鸡毛掸子敲邹清荷的背。“老头子似的。”看不顺眼,真想踢上一脚,又怕动作过大动了胎气。
“自卑了。”吃完饭就赖在他们家不走的季佳火上浇油。
邹秋菊白了他一眼:“他凭什么自卑?”
季佳竖起拇指赞道:“强!相见恨晚啊,怎么好女子都急着嫁人了呢!”
邹秋菊不理他油嘴。陪坐在客厅,不给他们单独说话的机会。邹清荷一直保持着沉默,就像是一枝经过严霜的残荷,真是难看!
自卑?也算不上,只是很茫然吧。邹清荷也理不清自己到底在介意什么。
第35章 记忆的铁轨-05
柳下溪陪李果出门,两人回来时,一个提一篮筐水果,一个捧一箱冰棒。
李果笑如春花,让人羡慕。
柳下溪挨着邹清荷坐下,欣喜地发现他并没有特意拉开距离,便乘人不注意的时候用腿撞击他的腿。一直垂着头的邹清荷飞快地抬起头来,绯红掠过面颊。他们之间一直没有暧昧过,正确来说,柳下溪没有正式挑逗过他,虽然确定了两人在“拍拖”,却考虑到邹清荷正面临高考不能让他分心,所以两人的关系定义在良师益友上。
柳下溪要的就是引起他的注意,见他转过脸来便附在他耳边迅速道:“今天我会早点下班,我们甩开季佳,去吃冰,你五点钟在冰屋等我。”本县只有一家冰屋,那里有漂亮的三色冰淇淋雪球,还是去年新婚没多久的姐夫曾经带他与姐姐去过。
有点做贼心虚,邹清荷站了起来,不用看就知道他的脸是红色的。庆幸头发长长了,刘海式的发型遮住了他的眼睛,邹清荷躲进房间一直等他们去上班他都没有出来过。
季佳下午去找他的远房亲戚了,柳下溪松了一口气,这牛皮泡制的灯泡也够亮的。
不像自己!邹清荷拍了拍镜中人的脸。梳发,整衣领。逃避非勇者所为,他冷静下来,他并不缺勇气对不?那还在意什么呢?是柳大哥的身世,还是他曾经有过一位过世的男友?邹清荷把自己关在静室里寻找心中的答案。
是对未知的迷茫与不安吧。自己与柳大哥会走到哪一步呢?考上大学的自己或者考不上大学的自己将以何种身份呆在柳大哥身边?邹清荷是善于思考的人,有举一反三的学习技巧。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正常的人生、社会规范,与柳大哥,这取舍之间细想起来,真是鱼未曾得,熊掌更不曾见啊。
柳大哥并不属于他。所以呢,所以呢,这苦恼是愚蠢的吧?!
“断袖分桃”在他眼中只是《文心雕龙》里的典故,没有实体认知。
期待的是柳大哥这个人,而不是“断袖分桃”这个故事。
没有约过会啦。“吃冰”是动词不带感qíng_sè彩,可是加上“约会”这个名词,意义就不一样了。
他毅然地打开房门。客厅里的躺椅上,姐姐正在睡觉,脸上拖出了长长的口水。他轻轻给姐姐盖上薄毯。
沐浴在夏日的夕阳里,皮肤染上了轻尘。
满身暑气消融在冰屋的清凉里。还早,冰屋没有其他客人。看着高大的柳下溪端着小巧的碟盘,笑吟吟朝他走来,感动在瞬间产生。
“我现在不会回北京。”柳下溪打开话匣子。
“不是说,那位,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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