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白回到临安之后,只上了几天朝, 就已经看不过眼了,如果不是必须要去的话他都不想上朝,就是去了也是听着那些人为了权力勾心斗角, 没有丝毫意义。
至于皇帝, 更是连见都没见过, 早朝不上,朝廷政事丝毫不过问, 听说皇帝近来新宠幸了一个叫茹娘的舞姬, 整日里在后宫厮混, 已经一个多月没上朝了。
原本江南形势腐败, 晏修白自己撬不动那块铁板,还想等回到临安之后想办法谋划一番的, 可在清楚的认识到朝堂上的情况之后, 原先的那一点打算瞬间被他抛到了脑后。
晏修白自认不是个救国救民的性子, 在他有能力的情况下还能为着天下人做些什么, 但要是搭上自己的性命的话, 他就得好好算算值不值得了。
他现在虽说也是个三品大员,但原主孤僻,并不依附任何一系, 他这个官当的,有他没他并没什么两样,晏修白回京之后,也没什么人拜访,他也并不怎么出门,每天做的最多的大概就是教导杨过了。
对方虽然性子跳脱,但悟性极佳,晏修白渐渐的倒也有些喜欢这个徒弟了,教的也越发的用心,直到他的老师,左相吴潜出事。
在朝堂上,左相吴浅恐怕是唯一还能够与贾似道相抗衡的人了,他威望很高,只是性子耿直,说话不留情面,就是对着皇帝也是如此,君臣两人之间的恩怨可以说由来已久。
而这次皇帝貌似是不想忍了。
事情关系到立储的问题。
当今皇帝子嗣艰难,这辈子只有过一个儿子,但也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如今他年纪大了,太子之位总不能一直空缺着,所以皇帝便打算过继他的一个侄子,也是他亲弟弟荣王赵与芮的儿子赵孟启为太子。
皇帝有这个心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这赵孟启先天不足,智力有限,实在不堪大任,文武百官只要不是一味的想拍皇帝马屁的都不太认同,其中以左相吴潜最为反对。
他曾经亲自上奏说:“臣没有史弥远那样的才能,忠王恐怕也没有陛下那样的福份。”皇帝当初是在史弥远的帮助下夺得了皇位,吴潜此言一语双关,即讽刺了赵孟启的无能,反对他当太子,也戳了皇帝的痛处。
皇帝不满吴潜已久,这件事就像是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已经不想忍了,所以就起了罢免之心。
皇帝既然有了这样的心思,贾似道自然更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的政敌,这个时候不出手,难道还给他喘息的时间?!
而他这一出手,吴潜的处境就不好了。
原主与吴潜的关系并不大好,两人政见不合,更重要的是原主不涉入党争,不会帮他去对付贾似道等人,被他斥责,说他是只会明哲保身,坐视奸佞横行误国误民的愚人。
师生二人虽同朝为官,但基本就是陌路了,就是原主有心亲近,性子固执的老头也是绝不会给这个面子的。
值得一说的是,对方门生弟子不少,也就原主一人在没有人的照拂下,升官的速度这么快,官位最高了。
虽说师生二人基本断了来往,但作为弟子,晏修白如果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在背后唾骂的话,总是要出点力的,也算是尽自己一份心力,给别人看的。
只是这样一来,这把火难免要烧到他身上,吴潜被罢免的那天,他的门生故吏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而晏修白,虽然依旧如常,却上了贾似道一系的黑名单。
册封太子那天,晏修白很晚才到家,一天的繁琐礼仪,就是他修为身后也有些疲惫了,他很是同情那些年纪一大把的老臣,如果现在是夏天的话,得昏过去好几个,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啊。
他刚到家,杨过就凑了上来,很是识趣的递上自己今天的功课,晏修白检查了一下,还算满意。
适当的时候,听话的小孩还是要给与一定的夸奖的,晏修白摸着他的脑袋,并不吝啬几句赞许,杨过神情颇为得意,凑过来小声说道:“你今天见到那位太子了吗?他是不是和别人说的那样,是个傻子?”
晏修白挑眉,本来还在顺毛的手顺势一敲,拍上他的后脑,“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听谁说的这些?”
杨过往后躲了一步,捂着后脑龇牙咧嘴的说道:“外面的人都在说啊,我又不是聋子,随随便便一听就听到了啊!”
“这不是你该听的事。”晏修白淡淡道:“看来我布置的功课还是少了些,你竟然还有时间溜出去玩?!”
杨过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一溜烟的就跑没了。
晏修白原地站了一会儿,暗暗叹了口气。
朝堂上多了一位太子和没多之前没什么两样,太子和皇帝一样,半个月中能有一天出现在早朝上算是不错了,而出现的那一天,也不过是一件摆设,只能看看起不了作用的那种。
只是吴潜的被贬,让这个朝堂彻底成了贾似道一党的一言堂,连个牵制的人都没了。
四月份的时候,蒙古遣使来京,除了要求每年一次的岁贡之外,也是来问罪的。
长江以北被南宋拱手相让给蒙古之后,两国确实是相安无事了几年,但最近蒙古似乎是又不大安分了。
你不能奢望一匹狼有被喂饱的时候。
从去年开始,蒙古那边便频频传来动静,只是南宋这边君臣们都在勾心斗角,醉生梦死,偶有几个清醒的也被打压的在朝堂上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情形下,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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