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鞠婧祎与裴清不死,以康英的谨慎来说,也不一定会拿出这东西。
但田方圆要的是绝对的概率,而不仅仅是可能不可能这种模棱两可的几率。
待太阳慢悠悠晃到头顶,冗长的朝会仪式终于结束,众臣三三两两沿龙尾道而下,脸上都是如释重负的神情。
“赵侯爷。”
刚一出殿门,就有不少人将赵青围在中央,不是恭喜就是掐媚的神色,赵嘉敏倒是落在后面。不是这些大臣不想向她搭讪,只是这朝堂上少有女性,用普通的官场之道应酬未免有些尴尬。
“郡主。”
赵嘉敏步子一顿,转身看去。
刺眼的阳光落在殿门之上,但她恰巧背光,是以清楚地看见谢以行清俊的脸。
“阻止一个新王朝的诞生,感觉如何?”
她无奈地瞥了眼四周,幸好没什么大臣,轻声道,“师兄,你这话以后小心点说,乱臣贼子,这么沉的帽子师妹我可怕扭了自己脑袋。”
“郡主感觉不好,你感觉很好吧。”
没想到谢斌身为丞相,也走在这么后面,赵嘉敏顿时有种和谢以行密谋坏事结果被抓包的错觉。
“谢丞相。”
赵嘉敏毕竟有皇族身份,朝谢斌一点头也算打了招呼,谢斌理了理衣袖正要向赵嘉敏回礼,被她挡住。
“谢丞相昨晚受到惊吓,身子还没复原,就不必向本宫行礼了。”
谢斌矜持地收回动作,微微颔首,“多谢郡主体恤。”
“老狐狸。”谢以行在旁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呵。”谢斌对谢以行的拆台不以为意,“谢意之,朝堂之地,谨言慎行。”
“小熊,学着点,以后你也该注意注意,谨言慎行。”指着前方被人围住的赵青,谢以行挑起嘴角冰凉的笑意,“看,一不小心就像侯爷一样,寸步难行。”
赵嘉敏不太懂他,但看谢斌微变的神色,她大概明白了,谢以行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昨晚上他看见谢斌被挟持的表情。
她下意识多看了一眼谢以行的侧脸。
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谢家。
“谢以行!”
波澜不惊的面色微露怒意,谢斌连面子都装不下了。
“你就这么不在乎谢家吗?”他顾不得赵嘉敏在场,低声训斥,“昨晚上若是洛雨辰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你真以为赵青能挡得住他!?”
不知道谢以行怎么想,赵嘉敏却是身子一震。
没有察觉赵嘉敏的变化,谢斌死死盯着谢以行的脸,像是想从中探出什么,“为什么不保护皇上,而是在房梁上看戏?!你把皇权放在哪了!现在皇上还没转过神来,等他想明白,你又该如何!身为暗门首领又怎样!你真以为小皇帝就信你了!?”
听到这么多,赵嘉敏心中翻江倒海,一股气闷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她本以为谢以行和苏靖柯的关系极好,可如今这么一听,又想起谢以行昨晚在凉亭里的欲言又止。
新王朝。谢以行的冷笑。漫不经心。
这些东西混杂在一块,她心头蓦然泛出一股冷意,面前谢以行的脸庞变得陌生起来。
他还是她们的那个袁柏师兄吗?
还是说,脱下袁柏师兄这个面具,谢家三少暗门首领谢以行,才是真实的他?那个总是温暖微笑的袁柏师兄,只是他的一个伪装罢了?
谁知谢以行忽地笑出声,“谢斌,你当我是你?”
“你什么意思。”
“两边都想讨巧,真当我不知道吗?”
谢以行面色平静,薄唇一张一合,吐出让谢斌胆战心惊的话语。
“为什么苏玉伦能劫持你?恐怕苏靖柯平静下心情就能想到,你根本就是故意的。趁机给苏玉伦一个好处,想着万一苏玉伦成功,你又可以好好当你的谢丞相,不是吗?”
“谢以行!”
谢斌目光微微躲闪,更是不敢看一旁已经目瞪口呆的赵嘉敏。
师兄,这样互揭老底真的好吗?别忘了,这可是含元殿!皇上要是没走,可就听的清清楚楚啊。
“我为什么不动手?因为我知道郡主能够及时救驾成功,我也知道。”他顿了下,又极快地说道,“洛雨辰不可能真的对赵青动手。”
赵嘉敏还未想明白,谢斌已然震怒,“惹怒皇上有什么好处!”
“有。”谢以行眸光隐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却比上好的夜明珠还要明亮闪耀,“能让现在的谢家变成破旧的历史,这就是天大的好处。”
“你!”
谢斌显然被谢以行的大逆不道气得够呛浑身颤抖,一旁赵嘉敏也愣住了。
他就这么恨谢家吗?
恨到,连自己都无所谓搭进去。
“自然是无所谓的。”
赵嘉敏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不带温度地一笑,谢以行抬脚越过阴影地带,迎着阳光张开双臂,闭眸轻叹,“又是新的一年。”
行尸走肉的一年。
“你无所谓,可是有没有想过在乎你的人有所谓。”
阳光好像有些刺眼,刺得眼睛有些酸痛,谢以行微微皱眉。
“他们会伤心的。”赵嘉敏轻声补充,“我也是。”
因为你是我的师兄啊。
劈山河
田方圆留下的死士实在难缠,鞠婧祎绞尽脑汁,就差把生平所学十八般武艺全部使出来,甚至是现场自创招式,都抵挡不住对方步步紧逼的身影。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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