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衣觉出他的剑气也不为所动,更无视蜂拥而至、将茶棚围得水泄不通的浩气盟众,只对着江言嚷嚷道:“不好!他们人多!可恶!可恶!可恶!”他似是被问到痛处,坐着胡闹似地不停拍桌,每拍一下都在木桌上摁上血红的指印。
围困茶棚的浩气被他幼稚又狰狞的举动吓到,举着刀剑相向却没几个不从心里畏惧的,一时间谁都不敢打头阵。
“师兄,师兄冷静,他们是魔尊,不、不要打。”宋修然虽不知魔尊是个多厉害的玩意儿,但凭柘衣那可怖的面容就怕得要死,自后紧紧抓着沐辰风的腰带生怕他就地打起来要吃亏。
沐辰风擦了剑气出来却迟迟动作不了,所见所感是赤足在冰渣上又被泼了盆冷水,外表看无异样,内里却从上到下都在打颤,悔怒与久违的戾气交织,又被怀里藏着的护身符所压制,一点点炙烤着理智,也一丝丝凉透了过往,只因曹煜的嘱咐尚竭力忍耐。
江言偏头过来,自余光里窥了他面上的刹那变化,张口便道:“时间差不多了,走。”
柘衣尚在闹腾,冷不防被万花一把提起来、从茶棚的围栏上扔了出去,干瘦的身子屈成一团在半空滚了圈,一个响指后便没于绚烂的紫黑幻蝶里。
变化如此之快,尸魔几乎眨眼间遁逃,浩气尚未有所反应,人群里便漫起一股呛人的烟雾,而后响起一声惨叫,有人惊慌失措地边跑边喊:
“刚才的弟兄变尸人了!不要被他咬了!”
人群一散,果真见几个摇摇晃晃的尸身横冲直撞,挨到曾经的战友身旁眼看着就要攻击,冷眼旁观的曹煜不慌不忙跳进来、枪法几突,刺穿了衣着与己相似却已神志不清的同盟。
沐辰风面向一转,便觉肩上被人点了一指,待他刹那回神,江言已寻空后撤脱出重围,从扔人到借机逃脱几乎一气呵成。
沐辰风被他快手定住,凝神展开凭虚剑气,那墨色的身影已到了外围,他当即一阵怒意升腾,甩开宋修然,提了轻功朝他紧追不舍。
“那万花是一伙的?”
“和沐道长在一块儿的……是不是那个魔尊?!”
人群再次炸开锅,曹煜眉头一皱,拄了枪杆在地,大声道:“他们定是去天策,跟上!”
断喝后果真有欲为同伴报仇的浩气立刻轻功追过去,曹煜调动部下迅速前往,自己则着银闪闪的铠甲拦下金水的青云坞主:“尸魔化蝶便是五仙教人,他所为违背人伦,与其硬碰不如让教里收拾。”
两人不过一个照面,天策已言简意赅指了条明路,勒了缰绳纵马驰骋而去。
浩气的动作惊动了才整顿了些许的恶人,萧凡看了看尚未暗的天色,当即一声令下尾随浩气往天策赶。
双方人马在地界碰头,免不了一番争抢,零星打斗后由双方将领堪堪压住快要蔓延的态势,宋修然才喘着气姗姗来迟,极目远眺,自己的师兄跟着江言早就走得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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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日落气温陡降,沐辰风于刮骨寒风里一路轻功,待进到天策地界已然清醒了不少,落地四顾,天策府战乱后的废墟俨然被昏黄的迷雾所包裹,尽头隐约有柘衣紫得发黑的招式残象。
他执剑紧走几步,靴子上的云纹锦缎擦过枯草荒石,悉索一声忽有人近身,他本能地去划气场,似乎来人就等着这一刻,短短的一句心法念到一半却被人截断,下一瞬脖子上便多了只扣着招式的手,修长微凉的手指精准点上他的命脉。
“不要动,沐道长。”江言的声音缓慢而无情,夹杂在废墟的冷风里似有透骨之寒,“收好剑,随我来。”
江言的出手永远快准狠且不留余地,沐辰风心头划过一阵莫名的悲戚,冷笑出声:“我是不是该庆幸,你如此了解我?”
江言不作声,扣着他将他往迷雾里带,几经错落引向一处高坡,于巨岩边上站定,示意虽被挟持却始终风骨傲然的道长往下看。
此处风声虽大,雾却不浓,有兵器声与喊杀声隐隐混响着传来,沐辰风本不欲理他,听到声响便于疑惑中垂首看一看究竟。
岩石位于荒芜而未来得及重建的天策府旧营地上上方,而营地此刻竟里有人驻扎且正在交战,视线所及多是魁梧的身躯、吐蕃的样貌,其中不乏回纥的部众。
他再仔细一看,赫然发现与这些乱党残兵交战的人不似活人那般灵活,而是僵硬地爬了又起、起了又倒,不一会儿便增多了起来,蔓延的雾气里夹杂了灰黑的药粉,腥臭与血味一点点飘来,令人嗅欲作呕。
“浩气总说魔尊牧师参战,可知魔尊因战而牧尸?”江言稍松了指力,在他身旁徐徐说道,“柘衣乖戾不假,却也没一人相抗百人的能耐,他不过就地取材、偶尔寻个乐、找个伴罢了。”
“恶人谷纵容其为恶。”沐辰风提及此人,出口便无法镇定。
“无他也会有别人利用这些尸首与亡魂,否则,谷主哪能容得他存在?”
“他于我有弑师之仇!”
“他与我是合作。”
“呵,你一早就与他勾结。”
“我与他迟早要杀了彼此。”
“你以为,我会再信你的谎言?你所说,又有哪一分真?”沐辰风问得得既冷又重,回眸看他侧发后仍垂着的耳坠,嗤笑道,“江言,在苍山你不过觉得利用我比杀了我更合算,不是么?”
江言没有立刻回答,在他逼人的视线下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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