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寒定了定神,收了瓷罐便轻功到他边上,俯身用手背贴上沐辰风冰凉的面颊,将已被攥得温热的护符塞进他衣内,摇头道:“它要在现世立足,肯定需要吃点什么,总之不会是你我。”
“那怎么办?我师兄还没回来!村子那可都是人啊!”宋修然摇了摇双目紧闭的师兄,完全六神无主。
白日那几乎涌出的平和光景眼看不复,江语寒朝尸将的身形冷笑一声、俨然拿定了主意:“速战速决。”
宋修然惊愕地朝他看去,调息到位的万花早扔下他、掠到奔逃的尸将脚边。
尸人之类筋脉异位、很难拂穴,江语寒上下粗略一看,借着林间暗影的掩护自袖中抽出根坠了玉的长笔,即便许久不练也能打得快准狠,转瞄了尸将腐败的软肋而去,笔管轻点,似有四两拨千斤的功效,不多时便引了尸将哀嚎、响彻云霄。
宋修然揉了揉眼睛,江语寒墨鸦似的身影已换了一边,而那尸将咆哮一声,踉跄着似乎受了重伤,叫声也越来越凄厉。
孤山集被这声音所扰,村中的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
宋修然紧紧闭着眼,哆嗦了许久才敢再看,万花已长发飘然、轻巧落在桥头,极快收势藏了那笔入袖,借着灯光立住,冷眼看尸将轰然倒在自己脚边、慢慢化成一滩血水,还凝出几个晶体来。
“什么东西叫?”
“哎呀,好臭!”
村民渐渐围拢,还有提灯的光照过来,宋修然伸长了脖子去看那些晶球,显然有点向往。
江语寒急急赶到宋修然边上、提了他的领子道:“我去魂墟,你给我看着,若再有差错唯你是问!”
“是是是!”宋修然完全不知尸将是怎么倒的,被他凶得点头如捣蒜,扶了把自己的头冠,忽然想起什么,拉了拉他的袖子,“你精力行不行?万一照应不到你……哎……”
江语寒看他一眼,摸出个药丸吞了便阖眸入定,再没同他废话半字。
宋修然伸长脖子看了眼灯下的晶球,再看双眸紧闭的师兄,最后瞥到正襟危坐、难得肃穆的江语寒,瞅了半晌到底没敢动。
江语寒再次入定魂墟,方才被尸将踩得一片狼藉的山林已变了模样、到处巨树参天雾气弥漫,时不时有虚魂荡过、黑黑白白的飘着撞一下,而后再消失不见。
宋修然早前扫过瞿塘峡,附近聚灵球造成的异变所剩无几,江语寒从孤山集沿着山上行,直走到了同宋修然定好规矩的那棵树,左右仍不见人影,倒是有江水声涛涛、由远及近听得分明。
他拨开遮蔽视线的枝条,从山巅望向江边,赫然发现有一道极为熟悉的白色身影立在石上。
“辰风!”江语寒唤他一声,展了轻功过去。
沐辰风充耳不闻,佩剑好好收在背后的剑匣中,背发冠翎一丝不动,无声无息又无感。
江语寒连叫了他几声都没得回应,转到他跟前,却见他在半阖着眸子望江,平日面上的冷冽不见踪影,看上去带了迷蒙浅笑、淡淡似有期冀。
紫宸剑即便锋芒不再,也绝不会柔和至此。江语寒心下不妙,捧起他的手搓了搓,奈何魂墟觉不出热度,触到了也是一片冰凉。
倘若寻常修习方士,精力不济或呆得足够久便会离开魂墟,只是沐辰风是被生生拽进来的,呆的越久越容易出问题。
“辰风,你在看什么?”江语寒对魂墟不如宋修然熟悉,恐惊了他的魂魄,只得小心翼翼地问他。
沐辰风闻言有了反应,眸光一转,对他温和地笑出来:“你看这棋局,可有意思?”
无论是这抹笑还是这般问,都让江语寒浑身一颤,攥着他白皙的手腕使了力,良久松开,这才顺着他的面向看到水声隆隆的江面。
江上烟雾腾腾,哪有什么棋局?倒是冒着几个水鬼幽魂,黑黑白白的在水里沉浮。
江语寒摸了自己的长笔就想将他们一齐打散,但魂墟无旁人介入,轻易动手恐有变数,瞅况且一眼沐辰风的神态,他竟有些不舍、私心希望能多留它们一会儿。
不舍是可怕的情绪,即便不舍的东西是一抹无害的笑,也足够将人推入险境。
万花呆立半晌而后自嘲,再将水里的东西审视一番,忽觉得那黑黑白白的魂散布得有点似仙迹岩蜀魏棋的兵人,顿感疑惑道:“辰风,棋局何人所布?”
“有高帽者为之,笑谈奇局。”沐辰风回答得不紧不慢。
“高帽?东瀛人?”江语寒猜出大概便面露讥讽,笔杆一转,不屑道,“倒是敢在我大唐风雅之地狂,还害得这些亡魂不得安宁。我这便解了它。”
沐辰风点头,在他试足水面时突然伸手、将他松垂的袖子握住、拉到近前,缓声道:“别去,水冷。”
江语寒诧异地低头,只见那魂墟的江水化为烟尘水雾、一点点蚕食着道长衣袍下摆,沐辰风的神色随之染痛、似是神识飘忽分不清过去现在,让他看了没由来的心颤,似乎时光轮转,又似见到了还不曾为“紫宸剑”的沐辰风。
“你别这么瞧我,让我不忍可就不好了。”江语寒仗着他此刻懵懂无知,干脆苦笑着碎嘴两声,笔杆再转沾了江水朝几个魂点去。
虚魂本无感,被滔滔江水一沾,立刻有了动作,依次缓缓挪动。
万花手腕一沉,精气内力像被水流抽走那般倾泻而出。
江语寒算一算自己的内息损耗,不紧不慢解了那一角的题,又顺着看不清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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