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寒望着这情形怔住,双手下意识握拳,良久才松开,朝军医道:“可有给她治一治?她……”
“治不了。”军医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回答得十分干脆,白他一眼道,“她这样又不是一两天,她师父闭门又不管,统领让我给拎过来有吃有住已经是她的造化。这种能治好全凭运气还麻烦的事,鬼喜欢做?你去不去,不去就早点走,白龙口好不容易拿下一半,我正好要去采药。”
江语寒忽地一声冷笑,沉声道:“如果是曹统领或沐道长拜托的人,想必你定竭尽所能。”
“怎么不是统领说的?只不过是……”军医朝他抬下巴,面露促狭,“让我‘看’着她,以防你有诈。”
江语寒听罢不怒反笑,利落地转身而行。
军医见他离去,顿感省事,拿着烛台也跟进了幽暗的密道,边道:“算你识相。不过统领也是多虑,你江语寒能成什么事?那时候在青岩,还不是你的……”
两人转入看不见内室的阴面,军医习惯性的嘲讽戛然而止,天青镶领上赫然抵了只手,而手的主人竟是忽然转身、面色阴郁的江语寒。
“哟哟,了不起了你?撒手!”军医怒从中来,一掌劈下企图示威,不料却触到完全陌生的深厚内力,而扣着脖子的手纹丝不动。
“江语寒,你……江……”他还想叫嚷,那明明修长得像摆设似的指头突然发力、一把抓扣着命脉将他抵到石壁上、逼迫得他只好拼命喘气。
“我什么?说下去?”江语寒嘴边仍噙着笑,愈笑愈森冷,“喊一声就杀了你。”
军医大感不妙,双手拼命扯着他有力的手指却徒劳无功,被卡着嗓子咳嗽不断,莫说叫,连发声都吃力,只得涨红了脸面求饶:“你……果然咳咳……放……开……”
“还记不记得你入杏林门下的誓言?背来听听?”江语寒偏了偏头,仔细看着他分明慌张到极点的表情,缓缓说道,“背出来,我就放了你?”
“你……咳咳……”军医抬手意欲点穴,被他轻松几下化解,扣在脖子上的指力惊人抓得人要血管爆裂,倍感绝望之下只得瞪着他耳畔的垂饰,又来回看着他熟识的眉目,屈从道,“我……我为……医者,需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先……”
脖子上的力道稍松,军医此刻透过气已能连贯说话,可他越盯着他的邪笑的脸看便越抖得厉害,细长的媚眼都快瞪成了铜铃,最后将他细细辨识,霎时脸白如纸。
“江师兄!江师兄我错了!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江语寒的指力已全松,可军医似是吓破了胆,愣是没出一招甚至迈出一步,后脑蹭着岩壁,直将那坠着流苏的发饰蹭下。
“师兄?你方才不是说,你我不是师兄弟么?”江语寒笑看他反问。
“不不,师兄,师兄我错了,江师兄,江……”
暗道一记清脆的声响,年轻的万花求饶到一半,打转的眼泪尚未滴落,领口的脖子多了几道嵌入皮肉的指印、已然变了形。
“狂妄多嘴,对不住了。”江语寒看着他气绝滑倒,霎时敛了全部的笑,缓缓收手,却朝一处空地开口,“这单你接是不接?”
“连同门都杀,你的钱我不敢收。”有人在那空处回答,开口便是浓重的西域腔还带着揶揄。
江语寒掏出手帕一点点擦拭沾了血痕的手指,幽幽地道:“见了你的人多半也活不下去,何必多费这种口舌?”
那人顿了顿,嬉笑说:“那边来信,说还要十天半月。”
“那你就假扮这军医半月,去白龙采药也好,在瞿塘炼药也罢,总之不可露馅。”江语寒轻描淡写,扔了手帕正巧盖住眼前人死不瞑目的脸。
“你都杀人了嘛,还怕露陷?”
江语寒闻之浅笑:“我本就作壁上观、未深入其中,此番棋局已成,作活逆转几乎不能。我多玩一会儿,又何妨?”
“那你为啥?”
“两份钱,你接此单,我给你一份,半月后你再报给曹煜,问他领另一份。若报我行踪,可问其要两份。这两面三刀的买卖你还算合格,总该知道不亏。”江语寒从容地分析给他听,“要不要钱是你的事,于我并无甚关系。”
来人似乎默许了他的建议,凭空剥下那死去军医的黑裳,又捡起地上的发饰,穿戴一番后倏地出现,高大坚实的身躯被裹在瘦长的衣衫内,金色的卷曲长发斜斜卡着那个发饰,配上碧眼高眉和挺括的鼻梁,还有那边塞天生妖娆的气质,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你们中原人,不是一般可怕。”明教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我要你先出两份。”
江语寒被他忽然抬价,倒有些不解:“莫不是重做衣裳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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