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王氏说到激动处掩面大哭,期间悲痛连带着李氏都红了眼,见她如此李氏也不由得松了口,将夏瑾同夏瑜夏环两兄弟要来河中接他们走的事儿简略说了,王氏闻言大喜,忙追问细节,却被李氏勒令噤口,这王氏也不是个糊涂的,事情牵扯到自个儿亲生骨肉的安危她自然还是分得清轻重,只一面感谢佛祖保佑儿子平安一面担忧怕再生事端连累了他们,这忽喜忽忧的竟是比往日里哭个大半天还费神些。
“大嫂看开些,如今要紧的不是担忧,而是想法子帮帮几个孩子。”
“怎么个帮法?”
“我也不知是何意,只瑾儿的意思是让我们想方设法趁刘氏不注意弄几样她的贴身物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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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着实不好守,如今西蛮那边摇摆不定根本是两边都在帮又两边都没帮,更兼定远王这边要藏拙愣是闭眼咬牙败了好几回,如今正是己方士气低落敌人军威正盛之时,要想守住临川……夏三爷头发都愁白了几绺。
是夜,营帐中。
夏三爷揉了揉眉心,连日来的高压已让他撑了好几晚未正经歇息了,今儿个着实困倦再撑不住,本想着好生睡上一觉,却是被外头传报的人扰了清净。
“怎回事?”
“禀报将军,营外有一侍从求见,说是从河中夫人那处过来递消息的。”
“可曾报上名讳?”
“那人自称夏方。”
夏三爷沉吟片刻,夏方是他留在河中照看妻子的亲信,为着方便照看平日里总不会离河中太远,便是有要事禀报找别人代步就是何至于自个儿亲自过来?夏三爷心中讶异,手下却是不耽搁直接吩咐侍卫将夏方领了进来,后者刚进营帐便跪倒在了夏三爷面前道:
“老爷,您快救救夫人同少爷罢,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夏三爷听闻大惊,忙询问细节,夏方哭着一一说了,原来刘氏同夏珮这些年来一直在夏家主家那边受气,刘氏怕夏三爷担心愣是拦着夏方不让告诉夏三爷,可到了今儿个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瞒着,那刘氏因着不小心烫伤了老夫人的手被执行了家法,如今躺床上却是进气少出气多撑不了多长时日,偏生夏家同黄青都不让请大夫瞧看,说是伤在隐晦处需得谨守妇德宁死不让大夫近身的。
“无耻之徒,欺人太甚!”
“老爷,您快救救夫人同少爷罢,少爷为着要给夫人请大夫已经在老夫人门口跪了好些时候了,此时怕也是……”
夏方说到悲痛处已是泣不成声,夏三爷心忧河中亲眷,可前线吃紧等闲脱不开身,只得派了亲信领着一队人马回河中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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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行至亮马河,一队共二十人饮马休整,夏方同领队的金长河打了声招呼后便缩进林子里头小解去,只见他隐没身形后又走了些许路程,及至再不会被身后人马瞧见或是听见之后便开始左顾右盼四下打量,不多时一蒙面黑衣人出现在了他身后。
“我已按你说的将人领过来了,内子同小女呢?”
“夏大人且宽心,只要您认真做事,夫人同小姐安全着呢。”
黑衣人压低声音同夏方耳语几句,随后跃上林梢再不见踪迹,只夏方知晓这人并未离去,而是就在附近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稍有违背……便要他家破人亡。
金长河在河边捧了捧水喝个痛快后又拿出干粮来啃了几口,待要抽出腰间水袋装水之时却瞅见那水中出现了夏方的倒影。
“夏大人有何事?”
“长河莫同我如此见外,我不过是来问问,按这进程今夜可否能赶到河中?”
“若无意外当能抵达城门。”
金长河见夏方面有犹疑,遂问了一句,却不想夏方立身站好同金长河一揖到底。
“长河兄,夏方有一不情之请,事关夫人同少爷安危,还请兄弟听我一句。”
“夏兄何须如此,快快请起。”
金长河侧身将夏方扶了起来,随后夏方便一边压抑着悲痛一边将事情说了出来。
“黄青那厮欺人太甚,早前一直拦着我们不让出城怕走漏消息,我此番还是折了好些个兄弟才能突出重围见上将军一面。长河兄弟此次不过带了二十人回河中,若是从主城门光明正大进去难免遇上黄青小儿,届时他若有意阻拦你我要到何时才能见着夫人少爷。”
“夏兄的意思是?”
“咱们不若改装从偏门走,混进城中救出夫人同少爷再说,虽说不甚光彩,可为着夫人少爷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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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报告将军,前方亮马河处有一小队军马往河中来。”
“可瞧得出是哪边的人?”
“打着夏字旗,约莫是夏三爷的人。”
黄青沉吟片刻,道:
“此前未接到消息,如此怕是前方有变故着人前来报信呢——张龙黄发,带队出城!”
黄青同夏三爷两人虽说不对付,可到底对定远王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是以在临川可能出事之时他选择的还是放下个人恩怨以大局为重,派得力手下出城迎接金长河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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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前方出现大队人马,正往此处赶来!”
金长河率众刚换上寻常衣物便听探子来报,得知前方有为数不小的兵马之时惊讶不已,他们此次为着低调行事连夏字旗都未张开,人少行进速度又快,原本当是极不易被人发现才对,怎生还未到城界呢便生了此等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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