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上太监服,是特地溜到御膳房边上那间小厨房里去的,多日不见妖妈,在肚子饿到不行的时候就想到了她。
她还是以前那模样,丰满可爱,笑容可掬,是一个和蔼可亲的朴实劳动人民的形象,身上也没有别的首饰装饰,只有一支黑色的桃木簪子,看起来已经有一定的年岁了,以至于那簪子浸透了人气,被磨得光滑闪亮。
我推开那扇木门,她一眼就指出我瘦了,叫我感动到不行。
她一如既往地刻苦钻研做馒头的技巧,对自己的手艺有了更进一步的改进和创新,不拘泥于古人对馒头的固定理解,把新的元素加入其中,她向我介绍了她最近研发出来的好几个新款馒头,都极具特色,堪称前所未见,是馒头中的新秀。
其中一个馒头本身是黑色的,当然这种黑色并非烤焦了的缘故,而是在馒头本身混合了芝麻,黑豆等杂粮,不但好吃而且有营养。
同时她还向我介绍她刚想象出来的各种吃馒头的新办法,一个是切成片吃,两片中间放一点酸菜,生菜,再浇上甜面酱,搭配肉片鸡胸肉等荤菜,一口吃下去就相当于吃了一顿饭。
还有放进油里炸的金黄的黄金馒头,放在火上烤得外焦内香的烤馒头,还有可以煮汤的劲道小馒头。
我听得津津有味,口水直流,一滴接着一滴流下来,滴在地上。
她看我那么可怜,摸摸我的头,心疼不已地说:“可怜的孩子,一定是饿坏了吧。妖妈给你做馒头。”
“好。”我巴不得她做多一点。
“那今天先给你做一个黑豆馒头,一个玉米馒头,这样就够了。”
“不够,怎么够。有多少做多少,我都会把你解决掉的。”我用袖子擦干嘴角的口水。
她转过身,手背贴上我的额头,说:“小霞,你没发烧吧。做那么多谁负责解决?”
“我啊!”我指着自己的鼻尖说。
她半信半疑,还是着手揉面,说:“你吃一点我做一点,各色花样都来一份好吗?”
“这个主意不错。”我端着碗坐在炉灶边,等待她喂馒头给我。
开始她还是不急不忙地做馒头,放进蒸笼里蒸出第一笼热腾腾的馒头全部进了我的口中,我吃的舌头发烫眼泪直流但是还是要说好吃,美味。
我一边吃一边点评其好坏。
吃她做的馒头简直是幸福。
我快哭了,怎么办,我被太后虐待地都快要饿成人干了,唯有妖妈是最好的,无条件地喂我吃。
有馒头就是好人。我现在的思想越来越简单,但是幸福感是越来越强。
她做多少我吃多少,等我塞下最后一口糖馒头,我已经饱了。
肚子没什么起伏,没有撑爆的可怕情况发生,连一点点起伏都没有出现。
妖妈在椅子上重重坐下,长长地叹一口气,充满了疲倦和满足,她说:“第一次做的如此尽兴,真是痛快!”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那么辛苦。”
妖妈紧握住我的手,灼热的眼神像尖锐的匕首,眼中闪动着耀眼的光芒,她说:“不,我要感谢你,就在刚才,我终于领悟到做馒头的最高境界,那就是要忘我,把身上的馒头和心中的馒头全部忘掉,发自内心地去感受馒头的存在!”
“这样也行?”我对这个处处都是高手的世界绝望了。
她燃起熊熊火焰,双手握拳,坚定不移地口吻说:“真是醍醐灌顶,在刹那之间我领悟到了至高境界!”
说完,她却把头低下头,开心的神色一扫而光,一转眼却变成了沮丧。
“妖妈,你刚才不是很高兴吗?现在怎么又难过起来了呢?”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潜心修炼,想要突破自己的极限,可是日复一日地做着馒头,我知道我的馒头做的是越来越好吃,但是我却感觉不到我的进步。我一日比一日难过,伤心,绝望,到今天我才突破极限,上升到另外一个境界,可是已经晚了。晚了!”她猛拍桌子,那结实的木桌哗地一声散开,支离破碎,扬起一阵尘埃,全部落在地上。
妖妈看着自己沾满面粉的手,眼中泪水涌动:“我现在要这身武功做什么,连她都留不住,一点用处都没有!”
慢着!做馒头就做馒头,跟武功什么关系?
我看她居然抬起手朝自己的脑门拍去,脑海里闪过的竟然是小时候看的武侠里的情节,武林高手不就是用这种办法废自己武功的,难道……
情急之下我英勇献身,舍身取义,冲过去抱住她粗壮的水桶腰,说:“妖妈,住手!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她扭动着腰肢,说:“不要拦着我,我这样做,当初不给我武功,现在才给我,她没准早已不在人世,我还要这武功干嘛,不是平添伤心吗!”
“你说的人是谁?他长什么样?也许我能帮你找到他,如果找不到她我再帮你找到他的坟墓也不晚。天生我材必有用,老天给你绝世神功是要你称霸江湖,为民除害,反清复明,不能让你这样白白糟蹋!”我一旦着急起来就会胡说八道,包括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抱着妖妈的水桶腰,一点点往下滑去。她拉住我的手臂,将我拉起来,说:“小霞,你是好人,妖妈活了这四十年从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好人,你说的没有错,我不该这么想不开。之前我苟活于人世,是因为心已经死了,生与死都没有区别,也是因为仅存一丝希望,心想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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