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在一股灼人的热气中醒来,睁开眼,却只看到一个坚实的胸膛,顺着脖子看上去,是韩至熟睡着的脸,那热气,是他缓缓呼出的气。
许乐揉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撑起身来,视线瞥过韩至的胳膊时,便呆住了。
只见他胳膊上布满大片大片的坑坑洼洼的疤痕,颜色也是深浅不一,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挖过一样,很狰狞。
许乐想要细看的时候,韩至醒了,起身,亲了他一口,下床,穿衣,一气呵成。
许乐呆呆盯着他的胳膊,困惑问道:“胳膊上……”
“你说这个啊,”韩至穿好衣服,回头,晃晃左边的胳膊,“我自己割的。”
“为什么?”
韩至勾勾嘴角,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为了活下去啊。”
许乐还想问什么,韩至却把他的衣服拿了过来,“快穿衣服,不想回去了吗?”
许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那些伤疤好似定格在眼前,挥散不去。
*
许乐离开小镇的时候,很不舍。这个地方是一个学校,教会他很多东西,让他体会到一种作为人类的不一样的生活。
慢慢走过不太平坦的石子路上,抚摸沿途的青墙、花树,他走路虽然还是有些慢,却不会摇晃了。
韩至花了半天时间陪他留影闲逛,等他们回到京市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
许家的一草一木早已经刻在许乐的脑海里,时常出现在他的美梦中。
当他看见熟悉的庭院,及温暖的灯光时,心里翻滚着一些暖暖的气流,有什么东西慢慢落了下来,很踏实。
他慢慢走着,又在大门前站住,回头,零落的路灯下,韩至一个人站在那儿,显得有些单薄。
韩至没有动,也没有笑,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许乐不懂他的眼神,朝他挥手,“韩至,快点过来。”
韩至笑了笑,从车里取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刚才只是想看看,在不提醒的情况下,许乐会不会意识到他的存在?幸好,答案是让他满意的。
*
许乐迫不及待推开大门,大声喊道:“我回来了。”
“乐乐。”
“小宝贝。”
“小天使。”
“小少爷。”
几重唱之后,许乐被他们热情拥抱,抚摸,全部是他熟悉的味道。许乐闭着眼笑,幸福又安心。
谢泉缓过神来,见韩至一个人拎着东西站在门边,连忙迎上去,“韩至,快进来。哎呀,太客气了,还带了礼物啊?”
田管家上前,帮忙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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