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去敲婉儿的门,她需要时间,我也需要静下来,理一理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闭上眼,好像上一秒我还在21世纪安稳的过着我的生活,可再睁开眼,就闪过一幕幕似乎不肯能发生的事情。
我带着一片黑暗来到这个世界,她用声音给了我的世界颜色,即便开始别有用心,她也给了我无微不至的照料。她独剩一母,艰难求生。我孤身一人,前途未知。不用太多言语,我也能体会她的孤寂。她似浮萍飘零,我若柳絮无定,也许是这种相似和相怜,让我对她倾注了太多不正常的感情。
我改不了自己怯懦的本性,不敢肯定的承认我是爱她。可在没遇见更倾心的人时,我是愿意和她相守一生,与性别无关,只是温暖心安。
夜色四合,我踱步到院中。
她的影子落在白窗纸上,此刻她正在书案前,执笔书写着。我脚下似被锁住,静静的站在外面看着里面泛着暖意的晕光的景象。
她将写满的纸轻轻放在一边,目光只停驻在那方寸之间,几页过后。她缓缓将笔放下,舒活脖子和手腕。
我不自觉挂上了笑意,即使只是一个影子告知我她在做什么,也觉得温馨。
“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我忍不住开口。
她动作僵住,扭头看了眼又立刻转回去,直直的坐着。
我独自笑笑,“我去吃晚饭了,我叫人给你送来。”我出了院子,将平静留给她。
一连几天,就是这样的日子,我更多的时候留在屋里翻翻书看,偶尔到门外和她说几句话,当然,只是我一个人说。
她是出来的,我有时能听到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听到在万籁俱寂是轻微的脚步声。即便我万分想见她,还是克制住了出去的冲动,我该给她尊重,不是吗?
我甚至在夜沉沉,众人皆入睡之时,借着院中灯笼的微光,看见她独自在庭院或徘徊或伫立的影子,我们是那么近,却不曾相见。
怕是连月亮也入了眠。“今天天气有些凉,、回去休息吧。”我靠着软枕,半躺在床上,看着她已经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我下床隔门道。
她又站了站,然后转身离去,听见关门的声音。我才又上了床睡下。
日子还长着呢,我的全部生活就是等待。等待之余,我悄悄让小沙弥把婉儿润色加工过的佛经手稿给我送来,我抄写一遍后把自己写的给寺里,把她的手稿留下,也算是消遣。
有些日子了,黄麻纸已经攒了一沓子,我再无聊时,就一遍遍翻看,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这么安静的生活。
我差点就忘记了,我还有个王爷的身份,以及一个已婚‘男人’的责任。
周通一进来,我就知道一定没什么好事。“殿下,您得快回去了。”
“怎么?要去打仗了?”我突然恨恨的想,死在战场上也没准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是,是天皇天后要移驾洛阳。”周通看我淡定的神情,有点无奈。
“那不打吐蕃了吗?”武后高宗走了正好,天高皇帝远。
“去年黄河以南以北都大旱成灾,粮食欠收,所以朝臣大多反对今年初春之时就发兵,劳民伤财。怕是要等到秋收之时了。”
“他们什么时候走?”我问。
“五日之后。”
“嗯,你出去等一下,我们一起回府。”我想着等武后高宗离开,我自然又可以回来。
我走到婉儿屋门前,道清楚要离开的原由。“婉儿,五天之后,我回来陪你。”
屋内依然没有动静,我也习惯了这样,跟着周通等人回了崔府。
崔璧斐乍见我是喜,但喜色很快就褪去,似有些不快。也对,我不辞而去这么多天,也是不妥。我和颜悦色的和她说了会话,她脸色才有好转。
这五日与崔璧斐同吃同住,尴尬不说,也不方便得很。好在崔夫人等人不再好心办坏事,我也安全不少。
这五日我愈发觉得太平善解人意,大抵是她也无聊,这几日竟然每日都到丰德寺和上官婉儿坐坐,然后到我这里来陪我消遣。
从她嘴里我也知道不少婉儿的日常,虽然不比在窗外自己看着,但也好过没有。我始终没问太平婉儿脸上的伤到底是怎样?也不尽是逃避。
好容易熬够了五天,送行那日才知道,原来太平也要随同洛阳。我和李贤,李哲在送行队伍最前面,身后是留守长安辅佐太子的文臣武将。武后和高宗皆没对我我任何表示或者安排,我开心的想,大概是对我很失望吧。
送行结束后,我和崔知温一同回府,和我的兴高采烈不同,崔知温一直满面愁容。我忍不住问了因由。
崔知温长叹一声,“太子殿下得知要监国之时,就已经谋划着天皇天后走后要清洗一些天后曾经任命的大臣。太子急于求成的性子,怕是要惹乱子。”显然,因为我的原因,李贤已经把崔知温当做了自己人,是不是给他透露一些想法。
我没在接话,收敛了喜悦,沉默着回了崔府。
晚饭之时,我把事先练习好的话说给崔家人听,大概便是丰德寺译经忙碌不堪,请求我回去帮忙,我要离开一段日子。
“璧儿,你随着王爷去吧,研磨奉茶,从旁侍奉。”崔夫人自然没理由反对我去,于是就叫崔璧斐去。
我正想委婉的拒绝一下,崔知温开口道:“佛门清静之地,璧儿不宜陪同。”
我心里暗喜,仔细一想,崔知温也着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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