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说那干啥呢,你看现在多好,一根指头不用动,全让小辈伺候着享福就得呗。”徐庆听着干娘这话说得伤心了,赶紧撂下酒坛子劝解。
“噗——你这孩子!”干娘敲着桌沿乐了,“可倒也真是的,转眼你们这一辈也就不小了,该出头了。说起来,那天我们店伙计还捡着个大小伙子呢——就是去给你们送酒回来路上,那孩子大约叫什么奸人陷害了,身上带着毒的,找了几个大夫来瞧都没瞧出个名堂,幸好老天慈悲,还是老太婆年轻时结识的一个故人刚巧路过,才又是扎针又是下药地折腾了好几天,总算是治好了。”
说到这,干娘忽然冲徐庆招手,叫他靠近一点,作势附耳低声笑道:“那孩子却是又会说话、又懂帮忙,长得也俊,依我看哪,模样不在那小子之下,人品可又高出三分去了!”这回她比划的却正是靠着窗边抛花生米吃的白玉堂。
本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白玉堂哪有听不见的道理。一颗花生米稳稳接住嚼了,五爷推开酒坛子跳下窗台:“干娘,又想派我什么差事您直说,不用绕着弯骂我好吃懒做脾气臭。”
“你看看、你看看,又来了不是?谁那么闲总是说他坏话呢。”干娘对着徐三爷哈哈一笑,才又转向白玉堂,“可是话说回来,那孩子烧着糊涂时,老太婆给他擦脑门,可听他念过许多人名,当中就有你白玉堂——你又淘什么气欺负人了?”
白玉堂闻言,忽然蹲下来按着矮桌认真起来:“那人长的什么模样,穿的什么衣服?说话哪里口音,后来……往哪里去了?”
干娘把白玉堂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啧啧感慨几声:“还没见过你这臭小子这么在乎谁呢——那孩子看起来像是丢了什么东西跑去找了,老太婆想叫伙计帮他找呢,他又不肯说到底丢了什么。”
又听干娘东拉西扯地讲了一会,白玉堂已经肯定那说的就是展昭。展昭八月十三离开的陷空岛,八月十四日到了这江宁府地界,行程上赶得很,应当是直接赶路回京,不曾去过别处。那么他的中毒昏迷,到底是那晚的一口怪烟发作,还是这途中又遇到什么变故,一时还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事他白玉堂少说得担一半的责。若是当日他坚定一点,拉住了展昭叫大嫂把把脉,或是硬留他住一夜养足了精神再走,后来这一场病难展昭就也许不必遭遇。
却不知他到底丢了什么,往哪里去找了。
寿也拜了,礼也献了,白玉堂拎起刀和干娘告别,要出去找人。徐三哥还怕干娘不高兴,打着酒嗝替他五弟求情:“就让他去呗,他——”
“行啦!”干娘斜眼看看徐庆,又瞪白玉堂,“去吧。今天你肯来,干娘很满意。让你们年轻人都老实坐着陪我这个老太婆,也真是为难了——小心点,这世上多得是比你脑子鬼、武功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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