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做什么就吃什么,” 段唯想了想,“不早了,别弄太复杂的,简单一点。”
“好好好,” 江凝欢天喜地,“你在房里等我,别下去看哈。”
江凝脚下生风地“飞”进了后厨,伙计手忙脚乱地上前阻拦:“这位客官,点菜是在前面……您想点什么?”
“厨房。” 江凝一撩眼皮,火急火燎地递过一张银票,“一炷香的时辰,别让人进来。”
远在东平的段允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绞痛。
伙计捧了银票,呆呆地立在门外,听着里面一阵乒乒乓乓,严重怀疑该客官是在拆厨房。低头看看手里的银票,犯难地思考着要不要去禀告老板。最后,他悲哀地想到,重建厨房的本钱似乎要大于这张票子,于是一跺脚,慌慌张张地跑向老板的寝房。
段唯压下被成功点起的好奇心,坐在圆桌边把玩江凝方才摘下的佩剑。此剑是出发前段允所赠,样式是江凝自己选的。铁铸的剑身上雕浮着略显繁杂的冰裂纹,在烛光映照下恍若动荡不安的寒水。与此相比,段唯选的佩剑明显要简洁光滑的多。
而这把曾经被段唯嘲笑过的剑却是江凝的心头宝,能带的时候绝不离身,此刻躺在光下,竟有种惊艳之感。
等伙计带着老板慌慌张张地跑回厨房时,已是人去房空,只有淡淡的桂花香飘荡其中。
江凝托着一盘松软晶莹的桂花糕飘回房间,尾巴翘上了天。
盘中的桂花糕不多不少,正好十七只,被摆成了月亮的形状。
江凝拿过两个小酒盏,倒上清酿,一杯推至段唯面前。
“尝尝味道怎么样?”
“挺好,不愧是江大厨。” 段唯笑道,“你是什么时候学的?”
“在王府跟后厨偷的艺,” 江凝说,“不过是第一次上手。看来我在这方面还挺有天分。”
段唯好奇地:“你还会做什么?”
“没有了。” 江大厨一脸坦然,“只会做这个。”
段唯:“……”
刚才让“随便点”是哪里来的自信?
“十七了,许个心愿吧。” 江凝举起酒盏,“这会儿神仙可能已经睡了,不过不要紧,我尽力来帮你实现。”
段唯闻言轻笑:“如果我说想摘颗星下来看看呢?”
“那我明天早起去拜拜神仙,” 江凝说,“看看哪位老人家愿意分一颗下来给我。”
段唯双眼弯成了月牙:“不去打搅他们了,我只愿临安平平安安的就好。”
“好啊。” 江凝颔首,“我也有一个心愿,想借你生辰许下。”
“什么?”
江凝向他伸出右手:“欲与君合一堂缔约,良缘永结,执手偕老,相伴此生。”
江大公子的架势实在太像提亲,然而面对当年用“结为兄弟”掩盖过去的十七字,段唯的重点却不合时宜地跑偏了:“你……好几年前就懂得这些话了?”
江凝屈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我好歹比你大。”
段唯喜忧参半:“可是……”
可是合这“一堂缔约”太难了啊,即便抛开养兄弟的关系,普天之下,男子与男子成婚何尝不是大逆不道之举?
“不容易实现的才叫心愿啊,” 江凝不以为意,“所以美愿成真才显得更加珍贵。若是哪路神仙恰巧听见,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最好,若是没有,我们自己去挣。”
一盘桂花糕渐渐见了底——段唯不太饿,自然是大部分都进了江凝的肚里。
“真的饱了?” 江凝再次向段唯确认。
“真的。准备睡……”
“等一下!” 江凝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我还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什……”
段唯话没说完,已被臭不要脸的“大厨”扑倒在床:“我。”
清酿仿佛在四肢百脉中燃烧,体温渐渐升高,呼吸也急促起来。
沿着段唯的脖颈向下,江凝在他锁骨处停留吻噬片刻,双手绕到他颈后,解开垂在锁骨下的那枚小巧白玉,放到枕边。
“一会儿实在难受了,就让我停下来。”
……
几番云雨过后,噬骨销魂的快意散去,浑身的气力也像被抽了个干净。段唯枕在江凝的锁骨上窝处,闭眼调整着呼吸。江凝低头吻吻他湿漉漉的眼睫,右手轻轻地帮他按揉着腰侧。
段唯睫毛颤动几下,睁开眼睛,恰好看到江凝胸口左侧的胎记。
小时每逢夏日,江凝换衣服总会露出,但像现在这样贴近看还是第一次。那枚黑色的小小印记不是规则的形状,从中间一点向外延展,像许多条纤细的触手,有长有短,在外围微微蜷曲着。段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在黑色印记上缓缓滑过。
江凝微微一颤,只觉胸口泛起一阵酥麻,渐渐向别处扩散开来,忙钳住他的手,拉到嘴边轻啄了一口:“乖,别再点火了。”
这晚,段允原本睡得好好的,一个噩梦突然毫无预兆地闯了进来。
他梦见段唯在南书房里看书,地面忽然毫无征兆地裂开,段唯直直掉了下去,他伸手去拉,段唯却挣开了他的手,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段允一激灵,猛地坐起。
苏越:“王爷,您怎么了?”
段允长出一口气:“没事,做了个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 藏起来的电动小三轮稍后停到阿浪~车牌号@盐焗松果儿
第16章 第十六章
第二日清早。
思墨轻叩两下门,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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