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键盘的手停住了,慕川定睛一看,是莹白色的小光球降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就像撒娇那样蹭蹭,然后蹦起来有些不满地提醒他该去吃饭了。别说是怎么从一颗球的动作里看懂,和对方相处了那么久,慕川早就能猜到对方的用意。他不禁笑了笑,翻过手让光球躺在手心里,另一只手轻轻拨弄,怕痒的小球就微微颤抖,左右摇晃想要逃出去。但最后还是没有挣扎成功,只好愤愤不平地气炸了,无数星点一样的碎片散开,碰到手掌就消失不见,却带来温热的感觉,仿佛是谁的手握住了一般。
“好了好了,我去吃饭。”像在对谁说话,但是面前只有运作中的电脑,周围只有安静的空气。慕川走出书房,先是去阳台把松软的带着香气的被子收回房间,并且告诫阿云以后不准消耗精力去做一个小分身,然后才去给自己做了碗面,坐在餐桌前吃了起来。
以前也是一个人吃饭,但是现在慕川莫名觉得有些孤独,嘴里的食物失去了滋味。看了眼旁边空荡荡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人和他一起生活,不只是身边,心里的空缺还没能彻底填满。
然而欲速则不达,他自我安慰说阿云已经很努力了,作为主要精气的来源,他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行。想到这,慕川咳嗽几声,暗暗做下决定:等下午去找相熟的老中医,让开个滋补的药方。虽然作为正值壮年的男人,一般不需要补,但是为了让阿云成熟,他算是豁出去了,脸面什么的完全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他想要早一点在现实中拥抱自己的爱人,而不是只能彷徨地期待入梦。
4.
要是熟稔的几个朋友知道素来冷冰冰的慕川也有这么矫情的时候,想必会大肆嘲笑一通。这也是慕川从不和他们提起最近他在谈恋爱的原因之一,其实按道理他应该早早在朋友圈子里炫耀,毕竟那几个现在还是单身狗,作为最不可能却最早脱单的一个,慕川还是非常自豪的。
然而,他什么都不能说。
一旦开口,那群家伙肯定起哄要见,慕川可没办法从哪里找一个人过来,更不可能从实招来,说自家爱人现在还没有人形。
咳咳,准确来说,不管是谁得知真相,都会觉得和被子谈恋爱的他脑子有问题了。
连慕川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也难以相信自己会爱上一张白色的羽绒被子。说起来非常滑稽而且古怪,“阿云”这个名字喊的就是慕川家里现在唯一一张被子,也是备受他呵护的物件。
第一次见面,呃,就是慕川把被子买回来的时候是在三年前,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工作狂,晚上受到失眠的困扰,便花高价买了这床崭新的被子。白色的、松软的被子就像云层一样,躺进去非常温暖,几乎是拆封后的第一天晚上尝试,慕川就睡了个好觉。
此后,他就把别的被褥之类都放好,床上只有这白色的羽绒被子,就连是夏天,他也要开空调来盖着,不然就很难入睡。失眠的症状慢慢改善了,慕川一开始还觉得花那么多钱就只是买一张被子很奇怪,但是后来不得不承认物有所值。
可是,这并不是他后来爱上被子的原因。
慕川一个人生活,即使外表看似冷漠,实际上内心对温暖和安稳的渴求比谁都要强烈。早年丧母,成年丧父,刚出社会就要接手家里的公司,那段时间可谓是焦头烂额,每天睡眠时间基本只有两三小时,还只能趴在办公桌上稍作休息。等一切步入正轨,他已经习惯于靠工作来填满生活的空缺,偶尔会和朋友出去吃饭、玩乐,但是孤独感一如既往笼罩着他。
到了别人已经结婚生子的年龄,慕川依旧独来独往,三十好几的老处男在朋友圈里说出来都会得到哄笑,尽管那群人也是单身,但是或多或少都谈过或是上过床。“得了,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每次慕川都会冷冷地甩一句,然后点几瓶好酒把这些损友的嘴堵上。
嗯……不是没有想过找个人过,但是思前想后,慕川最终还是坚持宁缺毋滥的原则,既然没有动心的对象,就别将就。也试过有谈生意的时候,对方“投其所好”给他送人,送过美艳的、清纯的嫩模之类全被他拒绝了,还不死心送几个长得不错的小男生。可惜慕川最讨厌就是这种行为,不仅狠狠将人赶走了,还把这家公司拖进黑名单今后再也没有合作。不留情面做到这种份上,给他带来了不识好歹的名声,也变成那些人暗地里嘲讽“性无能”的谈资。
时间一久,慕川都怀疑自己这辈子可能要一个人过了,这才在感觉身边空荡荡睡不着的时候,费尽心机买了新被子。合心意的人是买不到的,合心意的被子倒是容易买。
最后,就遇到了阿云。
第一年,慕川还没觉察到什么,只是习惯了被包裹着沉沉睡去的感觉,工作之余渐渐喜欢上了在床上待着,手机一关,眼睛一闭,把被子拉高遮住下巴,就能享受片刻安宁。到了第二年,他才逐渐发现好像哪里不对。
某天早上起来之后慕川把被子叠好了,晚上到家就看到好像有点移位。家里除了他自己之外,就是定时上来搞卫生的钟点工,但是慕川不会让人进自己的卧室,就算很麻烦而且多此一举,他还是喜欢自己弄卧室里的事情。要说有小偷之类的更不可能,只是搬动被子也太无聊了。慕川也怀疑过是眼花,但是按他的习惯,被子向来是堆在床铺右下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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