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相信苏/联还有正宗的斯米尔诺夫伏特加呢?骗谁啊?”伊万往喉咙里灌了一口:“王耀,你知道哪里才能喝到正宗的斯米尔诺夫伏特加么?”
王耀坐在台阶上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摇摇头。
“是/美国!”伊万把酒瓶举过头顶:“没办法,知道秘方的人都被斩尽杀绝了,知道谢/尔/盖.基/洛/夫么?谁都不知道他是受害者,还是凶手,这瓶酒也没法知道,因为他虽然叫斯米尔诺夫伏特加,但他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赝品。我该恨谁?恨那些知道秘方却死了的人?恨那些带着秘方逃到美/国的人?还是恨这瓶伏特加?”
“我拿了两瓶下来,这里还有一瓶。”
“对!已经大/清/洗两次啦!啊,天哪,一九三四年的时候我才十九岁!为什么我要像那个腐朽的老头子一样对自己绝望认命?才过了两年就又要来一次?更绝对,更高亢,直到要把我击溃??托里斯,你一直质疑我的信念不够坚定,你经历过什么?你凭什么质疑我?”
“我是王耀,不是托里斯,他已经走了。”
“今年是一九三九年?是要再来一次么?”伊万灌着酒,仰视着天花板:“拿到毕业证又怎样呢?就像是一八六一年取消了农/奴制,你以为你自由了,但你压根就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到哪里去。”
伊万垂下手,空酒瓶掉在地上开始打转,配合着脑子里的蜂鸣嗡嗡的共振。直到感到有冰冷的手指理了理自己的额前的乱发,他才发觉脸上的眼泪已经被人擦掉了。
“王耀?”
眩晕的感觉变得不再强烈,伊万开始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不确定现在的自己是醉酒的状态,虽然不常喝,但和前几次确实不大一样。
自己说了什么?“大/清/洗”?“谢/尔/盖.基/洛/夫”
伊万闭上了嘴。
见他终于安静了,王耀扶起了地上的酒瓶,又从楼上把毛毯扛了下来,帮他盖好。在确定这个人得到了良好的照顾后,王耀轻轻的走出去,拉上了门。
伊万睡得并不熟,不是因为毯子,不是因为沙发,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睁开眼睛的时候,伊万看了看表,下午两点,他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醉过,除非现在是第二天的下午两点!伊万气急败坏的冲上三楼,冲进宿舍,猛地打开了厕所的门。
“王耀!?”
王耀手上正拿着扳手:“我在修暖气,您要用厕所?”
虽然是个问句,但王耀还是识趣的退了出来,想到刚才对方脸上那个“当然”的表情,王耀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您忙么?”王耀问从才从厕所出来的伊万。
“不忙。”
“那正好请您搭把手。”王耀放下手中的工具:“有一根暖气管堵住了,刚才已经弄通了,暖气片可能得放气,这个需要您的配合。”
伊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听命行事。
“按住这里,不是里面的阀门,是靠上面那个。”王耀指了指那个小阀门。
“你给我的酒是不是有问题?”伊万思考了很久,问。
“我从您柜子里拿的,”王耀腾出手来指了指伊万的柜子:“不过我倒掉了半瓶酒,灌了半瓶水。”
噗!伊万拧开的阀门喷出了带泡的热水,把他吓了一跳!
“第二瓶我可能倒掉了大半,一不小心失手了。”王耀认真的回忆。
“那我可真得谢谢您!”伊万拧紧阀门,猛地站了起来。
“不用谢,”王耀笑眯眯的看着伊万怒气冲冲的脸:“这样您就不会一身医院酒精味了,毕竟今天是您二十四岁的生日,布拉金斯基同学,生日快乐。”
冬季的列/宁/格/勒永远不会让你感受到真正的光明,王耀说过,太阳根本没有升起,她只是在围着地平线打转。她总是那样的寒冷,阴郁,压抑。但从现在开始,至少这个房间可能逐渐变得温暖,惬意,令人有所向往。
“你,可以叫我伊万。”
“生日快乐,伊万。”
晚饭之后,两个人从食堂走回宿舍,伊万在前面拿着电筒,王耀在后面跟着他。
“抱歉,今天不该对你说那些话。”
“为何要对我道歉?”王耀有些意外伊万突然开口。
“我并不否认共/产/党/为苏/联带来的新生活,至少这片土地从未如此生机盎然。我知道你从中/国到这里是为了寻求什么,我希望你能忘了我的话,因为里面有不好的情绪,有不正确的理解。”
“伊万,为何你会害怕否定和质疑呢?虽然我和你年龄相仿,但对于我们各自的祖/国来说,我的位置等同于你的父辈。是的,我们是开拓者,也许在你们眼中是伟大的,但伟大却并不一定就是正确。我做好了被后人否定和质疑的准备,所以您的态度并不令我反感或者吃惊。马/克/思不是说过么,这世间没有绝对的真/理。伟大的不是共/产/党,而是共/产/党/人,组成共/产/党的人,因为人,政/党才能向着真/理的方向变化、进步,而你我就是这样的人。开拓者们创造的世界注定是不完美的,批/判并非目的,但却是不可或缺的过程。所以你并没有动摇我什么,不必向我道歉。”
“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么?”伊万停下了脚步:“据我说知,中/国并非只有一个政/党,你为何选择了共/产/党。”
“因为中/国是一个有尊严的国/家,而要夺回尊严就必须要用强硬的手段。”王耀看着伊万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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