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理解不了年轻人现今的思维了……
“不是不脱,是脱不了。”苏辄反应甚是敏捷,一把拽住了扭头就要走人的小女子,表示自己很虚弱,无法自理,“我一动就伤口疼,自己脱不了衣服。”
天四很有眼识的化身一缕不存在的空气,悄悄的闪出了门外。
药老配合的干咳了一声,“老夫年纪大了,手抖。”
阮清环顾一圈,竟然发现自己无法拒绝,可前面一番话说完自己就后悔的想要咬舌自尽了,实在没脸再待下去,更别说还要帮王爷脱衣服。这不是明摆着在告诉大家伙,她发作就是为了逼某位王爷就范吗?
她其实对王爷的身材一点都不感兴趣。“我有病,为免过了病气给王爷,还是另去找人来服侍吧。”
连王爷都出来了。苏辄感觉不妙,紧抓着那只手不放,倒嘶了一口凉气,甚是虚弱道:“本王是抗传染体质……本王觉得血流的好像更快了,再不赶紧处理怕是要血尽而亡了……”
阮清嘴硬的还想回敬一句活该,可看着苏辄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心下顿时又慌了起来,连忙抽出手,回身替苏辄解了衣服。
看着背面好似被血水泡过的衣服,阮清觉得王爷的感觉很敏锐,可不就是血流越来越快。那缠缚在结实紧致的腰身上的纱布也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浸出的血水隐隐发暗。直到一层一层纱布撕开,露出皮肉外翻,线缝狰狞的伤口,阮清瞪大的眼睛里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的眼泪直掉。
那足足小臂长的伤口,一看就是被戎狄特有的弯刀自上而下所劈,上浅下深,却是分毫犹豫也无,可见下手之人的狠辣。
阮清想起从戎狄回来那日,苏辄快马奔出城去接她,那时他似乎也是刚刚回城不多久,难道他就是带着这样可怕的伤勉力支撑着跑来跑去,所以脸色才那么难看?
苏辄发觉疼的近乎麻木的背上的手指隐隐发抖,忍不住偏头看去,额头一滴汗珠滚落在唇边,声音涩涩道:“别哭,你哭起来比发火还难看……”
那眼泪虽是滴落在榻上,却要比烫在他心里还让人发疼。他躲她除了因为那道士的话,还有就是不愿看她见着他的伤,可每每伤势发作,痛的连身都翻不了的时候,他又忍不住会想如果她在身边会不会为她心疼难受,眼下真的看到了她的泪珠子,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满足,唯有撕心的不忍。
阮清一声不吭的起身让开榻边。药老迅速接过丫鬟刚刚送进来的干净的帕子,在热水里烫过之后,又放进酒里重新浸泡一遍,这才上前替苏辄清洗伤口。
阮清没有眨眼,眼泪也不擦的使劲睁着,看着随着药老的清洗上药的动作,那副坚实的脊背难以自抑的微微抽搐,只紧紧的攥住拳头。
药老的动作很快,干脆利落的上完药,取来干净的纱布重新将伤口包扎好,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忍不住训斥起苏辄:“王爷若是再不顾忌自己的身子,到时伤口恶化伤了经脉落下个半身不遂,可别怪老夫没有事先提醒。年轻也不是这么个折腾法!”
苏辄看了一眼旁边的阮清,怒冲冲的话到嘴边变成一句,“多谢药老。”
药老并不领情的哼了一声,收拾起药箱,出门前偏头对阮清强调了一声:“待会看着他把药喝了,三日内不得下床走动,半月内不得舞刀弄枪剧烈动作。他若是真瘫了,可就要你照顾一辈子了。”
这个逻辑好像没哪里不对,可又分明哪里不对。
阮清顾不上多想,点头对药老致谢,这才转身走回去扶着苏辄去床上趴着。
苏辄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憋屈过,想当年自己还是个半大少年时心口中了一剑,也没有此时这般娇弱矜贵,莫不是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竟是硬生生叫一道刀伤给困在了床榻上,不得翻身。
虽然有佳人在旁随时随地的“伺候”着,心里说不美那是假的,可佳人伺候起人的手段却是一点都跟美沾不上边。
好像自从阮清生病之后,就很少再对自己和颜悦色了,好似往日的乖巧和顽皮都被那一场风寒给消磨了个干净,见到他不是故意装睡,就是面无表情装木偶。
今日除了发那一顿火掉那一顿眼泪,脸色依然难看的紧,看的他心底莫名发虚。
王爷总觉得若只是生气他隐瞒受伤的事,这小儿不至于如此别扭,一定还有其他什么,可到底是什么?王爷觉得伤口又扯的脑子发疼,一时间难以捉摸透彻。
药端上来之后,阮清并未起身去接,稳稳的坐在靠床边的椅子里示意半冬将药直接递给苏辄,便自收回视线翻看起手中的书。
半冬看了一眼大字型趴在床上的王爷,想问一句这药要怎么喝,可看看自家主子明显不悦的脸色,咬牙顶着王爷暗暗示意的眼光将药碗放在了床沿上,转身快步出了门。
苏辄深吸了口气,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的招呼某人上前伺候,“过来喂我喝药。”
阮清掀起眼皮瞟了一眼,又转回到书上,“王爷伤的是背,不是手。”
好吧,你脸色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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